柳戈道:“我是军人,军人最不擅长的就是谈判,如果你想要告诉的,仅仅是刚才你话里的意思,那么就这样吧,你的话,实在威胁不了我。”
说完后柳戈转身往回走。
谢怀远一急,朝着柳戈喊了一声:“将军若就这样走了,莫怪我下令乱箭放下。”
柳戈回头看了他一眼:“你是想谢家寸草不生?”
他转身面对谢怀远道:“若你不知道如何威胁人的话,我来教教你,你可听好,你开城投降,谢家之罪是你一人之罪,宁王仁德便是除你之外余者不究,而我若死于城门之外,宁王可让世上再无谢姓之人。”
说完这句话,柳戈回头吩咐道:“给我抬一张床上来,谢先生既然想放箭射死我,那我就给谢先生一个机会。”
谢怀远以为这只是几句吓唬他的话,可没想到,那些愣呼呼的宁军士兵,居然真的从山坡下边抬了一张床来。
柳戈往床上一躺:“把盾牌撤掉,别让谢先生的兵瞄不准我。”
亲兵们就真的把盾牌都放在一边,这种场面,谢怀远是见所未见闻所未闻。
这一下,见一面还不如不见。
谢怀远站在那,何止是尴尬,简直是被人把脸打的生疼。
他只好退回城内,下令不要理会,想着那柳戈身为将军,难不成这真的就一直耗在这不走了吗?
是的,是真的。
晚上都没有走,就在这睡的。
第二天一早,柳戈起床,就在城外洗漱,还很奢侈的冲了个澡,也不避讳。
洗了澡换了衣服,又让人在旁边烧水泡茶。
城墙上的人已经渴的嘴唇发干,他在这城下不远处品茗看书,瞧着格外悠闲。
到了下午的时候,柳戈居然让亲兵砍伐树木,在旁边做了个秋千。
这将军也有少年意,坐在秋千上晃荡着,看起来更悠闲了。
第一天如此,到了第二天的时候更过分。
柳戈让士兵找来锄头,他闲来无事似的,把不远处的一片荒草地锄了,还平整了土地。
然后用锄头挖坑,让人找来了不知道是什么种子,居然在城外种了一小片地。
不久之后,宁军士兵们挑着扁担上来,在那些快渴死了的守军士兵面前,把水一桶一桶的倒进去浇地。
一天又一天,又是新的一天,算日子,这已经是庭阳城里断水的第九天,城中所有存水都已经用尽,老天爷也格外残忍,在这四月天,一滴雨都不下。
将军柳戈还是那样,早晨起来,洗漱更衣,练功打拳,在秋千上晃荡,在摇椅上看书,然后给他种下的东西浇水。
天快黑的时候,城墙上边忽然爆发出一阵嘈杂,也不知道是发生了什么。
但是柳戈大概能猜到,应该是有人已经
熬不住打算开城投降,被其他人按住了。
但,这种事只要有个开头,那就不可能是唯一一次。
到了第十天的早晨,吊桥放下。
在看到那吊桥吱呀呀的落下来,柳戈的嘴角就不由自主的微微上扬。
不久之后,谢怀远带着谢家上下,列队出城,在柳戈面前跪倒在地,手里捧着谢家名册,叩首乞降。
柳戈不知道这三四天来,谢家里到底发生了什么,有没有争吵,有没有内讧,这些他都不在意。
甚至......庭阳城里到底有没有渴死人,柳戈其实也不是很在意。
他是将军,以取胜为道。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连谢家出城投降,柳戈都没有多少喜悦,因为这是预料之中的事。
出城的人嘴唇上的干裂,才是战胜了他们勇气的东西,而不是金戈铁马。
对于一个将军来说,最大的喜悦,当为战场胜。
所以当他看着以谢怀远为首,谢家上下那么多人鱼贯而出,然后呼啦啦跪倒在地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