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到墙壁上挂着的地图旁边,取了一根木棍在地图上指了指:“燕山地形没有人比我们更熟悉,左武卫善战不假,但地势决定了他们的兵力不能展开,我们要防守的不过是不到一里宽的这样一条地带而已。”
他用木棍在地图上那个位置敲了敲:“这里,就是我们的天堑。”
他把木棍放在桌子上,一边踱步一边说道:“如不出我预料,杨迹句到了之后会先派人来见我,气势很足的让我投降,不投降就死,若我不答应,左武卫大军必然往前施压,但他不会打。”
绿眉军二当家毕大彤看向虞朝宗问道:“大哥,你怎么断定了杨迹句不敢攻打我们燕山营?万一真的打了,我们肯定抵挡不住。”
虞朝宗笑了笑道:“第一,现在是什么时节?正是隆冬,最不适合作战的时候,第二,刚刚斥候也说了杨迹句大军的行进速度,以此推测,所带粮草物资必不会多,第三,杨迹句一生征战难道不知道这个时候打燕山营是最不合适的?他多半还有别的图谋。”
他停了一下后继续说道:“但这个图谋,一定不是我们燕山营。”
见他如此镇定,手下兄弟们也都松了口气。
二当家毕大彤曾是一支叛军首领,最多的时候麾下有四五万人,可是他贪心,他居然想攻打信州,结果被官军杀的大败。
自此之后一蹶不振,所以只好带着残余队伍投靠了虞朝宗,那时候虞朝宗手里才一千多人,而他带来了三五千人。
毕大彤部下都说应该毕大彤是大当家才对,让虞朝宗做二当家,结果毕大彤把手下人都骂了一顿,跪拜在虞朝宗面前表示愿意听从号令。
当时毕大彤曾经问过虞朝宗,为什么往日里与那些官军交战,官军一触即溃,可是攻打信州的时候,官军却好像换了一群人似的,战力极其强悍,把他数万大军打的落花流水。
那时候虞朝宗解释说,打信州不好打是因为你去动官军的家了,官军奉命出信州与你交手,他们为什么要拼命?
做做样子而已,随便杀几个人,或是不和你们打,杀一些流民百姓就能回去复命,何必与你们拼的两败俱伤。
可是你却去打信州,那是去动他们的家,信州官军,家眷也都在信州内,就算没有家眷,如果信州一旦被你攻破,那些官军还能有好日子过?所以肯定就要拼命了。
听到这些,当时在场的人才全都明白过来,为什么别的叛军队伍一旦势力强大起来就会想着去攻打大城,唯独虞朝宗要把队伍放在燕山。
此时此刻,虞朝宗解释了一下杨迹句必不会真心来攻打,手下人也才都明白过来当初虞朝宗要立足燕山的另一番用意。
这里易守难攻,还能自给自足,不去攻打官军,官军才懒得来这里打。
几年来,别的叛军队伍起起伏伏,有的人风光一时,第二天就死于乱军之中,唯独绿眉军在燕山发展的越来越好,队伍越来越壮大。
绿眉军中一共有七位当家,除了虞朝宗和毕大彤之外,最让人信服的是三当家周道手,他这个人和毕大彤不一样,毕大彤事无巨细都想管管,可周道手只管他麾下那八百轻骑。
虞朝宗曾对他说过,这八百轻骑,将来就可能是绿眉军最锋利的刀,也是最后一张底牌。
周道手除了虞朝宗之外,谁都不放在眼里,张狂跋扈,但偏偏就让人服气,第一他能打,整个绿眉军中没有人比他更能打,第二他讲义气,看似面冷实则心热。
从聚义大厅里出来之后,二当家毕大彤看了看天色,天边那一层乌云就和他心里的那一层乌云一样厚重。
回到自己的营地,他一进门就把兵器摘下来扔在一边,当的一声把屋子里的人吓了一跳。
他手下谋士管山岭见他面色不善,凑上来压低声音问道:“当家,是因为你和大将军说了招安的事?”
“没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