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柳氏变了脸色,有些慌张地下榻。
花辞树对她说了句不忙,然后对彩绣道,“我们这就来。”
彩绣甜甜地应了一声,就在外面等着,柳氏压低声音在花辞树耳边紧张道,“王爷要见我,可是有话要说?”
花辞树见她一个老人家慌成这样,笑道,“外祖母你怕什么,他是王爷,又不是吃人的怪物,难道还能和您过意不去?您随我一起来就是了。”
柳氏却抬手摸着头发,摇头道,“不行,我不能就这个样子去见安王殿下。”
花辞树见她一头银发在脑后盘起,用一根银簪别着,看着虽不富贵,但却显得体面又庄重,便劝道,“这样就挺好的,就是私下吃一顿早饭,不用再捯饬了。”
柳氏颇为严厉地瞪了花辞树一眼,“你这孩子,心眼真是大的没边了。”
安王殿下忽然请她这个老婆子去花厅用膳,还不是看在她是花辞树外祖母的份上?不然以她一介下堂妾的身份,别说和大盛朝的皇长子在一张桌子上吃饭,就是当面跪下来给安王磕头行礼,她都不够格。
她又朝花辞树头上望去,见花辞树只是松松散散的挽了个分肖髻,头上连根像样的簪子金钗都没有,面露忧愁之色。
莫非在她不知道的时候,这丫头每次在安王面前露脸,都是这样随便到令人发指的造型?
这还是女孩子家吗?
她倒不是指望着这丫头打扮的多好看,能俘获安王的心,而是怕花辞树这般随意,会在安王心里留下邋遢、不懂礼数之类的印象。
“外祖母,您这么用这种恨铁不成钢的眼神看我?”
花辞树被她看得起了浑身鸡皮疙瘩,感觉自己是被狠狠嫌弃了。
“你离家时连一两件像样的首饰都没有带出来?”柳氏问她。
花辞树想到之前她和安王“私奔”时的情景,不好意思地一笑,“当时走得匆忙,我只带了一套换洗的衣服,然后一些干粮,哪里有空拿首饰呢?”
这话是她编出来糊弄柳氏的,其实她是带了几件首饰的,但她为的不是戴在头上好看,而是在恰当的时刻,拿它们换钱或是贿赂谁。
而她没和柳氏说实话的原因,是她不想被柳氏逼着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去见段章。
她总觉得这样会很别扭,她可不想让段章觉得她是为了见他才故意打扮。
柳氏听到花辞树这么说,面色铁青。
花辞树被她的脸色唬得说不出来话,紧接着就听她把石楠叫进来,“给小姐梳头,再把你和佳儿头上的簪子借她一用。”
石楠也听说了安王要请她们过去的事,闻言二话不说,就要摘了头上的簪子,花辞树看着算是彻底服气了,连忙道,“不必劳烦石楠姑娘了,我忽然想起来,我那里好像还有几件首饰。”
柳氏听着直皱眉,见她一溜烟的跑到别的屋子去了,忍不住叹了口气。
花厅。
被迫打扮了一番的花辞树跟在柳氏身后,姗姗来迟。
段章和胡伯早就入座,却没有动筷,正等着她们来,听到脚步声,两人一起朝柳氏和花辞树望去。
柳氏穿的朴素简单,但全身上下都有一种一丝不苟的端庄气质,毫无半分上不得台面的小家子气,倒让她看上去不像是妾室出身,反而像是书香人家的老夫人。
而跟在她身后的花辞树换了一身颜色鲜亮的裙子,头上戴着珍珠步摇,脸上淡妆轻抹,本就明艳的容颜更多了三分亮色,说是绝色之姿也不为过。
胡伯小声在段章耳边嘀咕道,“花六小姐今日是抹了胭脂?”
花辞树住进林府别院已经有段时间,可胡伯却很少看到她化妆后的样子,今日得以一见,又不禁对段章多说了一句,“王爷可明白,这就是女为悦己者容!”
段章假装没听懂胡伯的暗示,只是盯着花辞树的脸瞧。
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