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是今日早上,因为另一个临时调去伺候侯爷的小厮把侯爷得罪狠了挨了板子,也没别人愿意顶这个苦差继续当侯爷的出气筒,棋哥儿才把他叫回来共患难。
所以宣平侯给柳姨太太写文书宣告恩断义绝之事,他还真没听说。
他把来龙去脉和明珠说了,明珠沉吟着道,“怪不得呢,原来你是真不知道。”
云哥儿听到这话,垂下眼眸道,“我就算是知道了也帮不上忙的,我就是这么没用。”
明珠沉默了,心想也是如此。
侯爷要休谁还是要保谁,那是云哥儿一个小厮能插得上嘴的?怕是她们老夫人都插不上话呢!再说了,就侯府现在这情势,柳姨太太就算还是侯府的妾室,那也不会有好下场。
“老夫人说,官府的人已经查出柳姨太太置私产的确凿罪证,柳姨太太已然是罪人一个,只是官府的判决还没下来。侯爷写那份文书就是为了和柳姨太太撇清关系,怕官府拿这件事来做侯府的文章——”
明珠顿了顿,才双眼含泪继续道:
“只是现在看来,侯爷就算把自己撇的再干净,也是无济于事了。只是苦了石楠姐姐,她多好的一个人,却摊上这样的事。柳姨太太被定罪,她作为贴身侍婢也一定是逃不掉的——”
闻言,云哥儿幻想着石楠能被无罪释放的期望是破碎了。
他咬着唇许久,才冷声道:
“明珠,你真的信柳姨太太置私产的事吗?我怎么一点都不信!那封投名状出现的时机太诡异,还有安王府的人对此事那么关心,这根本不合常理!依我看,这分明就是他们为了和侯爷斗法故意设套,柳姨太太和石楠都是被冤枉的!”
说罢,他红着眼睛厉声道,“外面的人都把安王和邱钦差传成天神一般,可他们能做出这种事,在我看来和侯爷也不过是天下乌鸦一般黑罢了!为何他们坏人斗法,却要让无辜的好人偿命?”
明珠连忙伸手捂住他的嘴,惊慌失色道,“你疯了?说这样的话要是被人听到,是不要命了?”
云哥儿推开她的手,冷笑道,“以前我是怕死,但现在还怕什么呢?就算我们什么都不说,什么都不做,那也是要死的,谁让我们是宣平侯府的奴才!”
“你怎么说这种话,侯府也不一定,不一定就走到——”
“侯爷一直把薛家当自己靠山,现在薛家却弃侯府不顾,这是把侯爷当弃子了!”云哥儿喘着粗气,攥紧了拳头道,“你心里也清楚的,你只是还不愿意接受事实,还在哄骗自己!”
就像他之前哄骗着自己,石楠有可能被无罪释放,因为只有这样他才能暂时忘掉那一日她甩开他的手,说不愿拖累他,让他信她会无事,然后一步步走回柳姨太太那间小院的背影。
有的时候人活得太苦了,就只能用这些虚妄荒唐的希冀来欺骗自己。
但只要是做梦,就总有醒来的那一刻。
明珠被他吼得又开始哭。
她也知道自己这时候哭很遭人嫌,但眼泪珠子就是克制不住的往外掉。想到侯府马上就完了,她有可能被卖去不知名的地方遭受残忍的对待,或是被那些凶神恶煞的人审问,她心里就慌得不行。
“我们什么都做不了,难道就这么等着吗?”她难受地抽泣着道,“这天下有那么大富大贵的人,为什么我们的命就要这么苦!”
云哥儿听着她埋怨宣泄的话,却忽然眼睛一亮,像是下了什么决心。
“云哥儿,你要去哪里?”
看到云哥儿扭头就要走,明珠总感觉他这一去有大事要发生,忍不住问。
云哥儿脚步微顿,回过头看着她,那双眼睛仍然红通通的,但却没了之前的委屈和愤恨,只剩下一往直前不顾生死的魄力。
“这些达官贵人不管我们的命当命,只有靠我们自己来挣。就算最后什么都挣不到,仍旧逃不过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