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辞树眸光一冷,转过头看着周妈妈,“我还真得亲自去一趟。不仅是为了点人,也是要看一看柳姨太太的屋里,是不是有什么案子的证据。”
周妈妈听她如此说,心下犯难。
花辞树见周妈妈犹豫不决,便道,“如果嬷嬷不愿意,那我还得回去和老夫人说道说道。”
刚才她在屋子里有多伶牙俐齿,周妈妈已经完全见识到了,现在简直是怕了她,闻言连忙退让道,“仆妇自然不敢拦着姑娘的,这边请。”
花辞树和柳姨太太抬脚跟上,一行人走出了院子。
不远处,石楠躲在树后看着她们走远,秀眉紧皱不知想着什么,这时身边响起熟悉的声音,“我溜进内宅找你都一上午了,你怎么跑到这儿来了!”
她回过头,看到是云哥儿。
他火急火燎的出了满头汗,此刻也顾不上男女授受不亲,伸手抓住她胳膊,就要把她往外拽,“你赶紧和我走,先别问是什么事,再迟一点就走不了了!”
石楠的脚底却像扎了根一样,任他拉也不动一下,反倒问他,“今日刚起床,老夫人就派人来把我们姨太太叫了过来,我不放心便跟过来,躲在外面看到里面那么大阵仗,究竟是出了什么事?”
云哥儿嗓子眼都要冒烟了,见她还有闲心问这些,气得跺脚,“你就不能听我的赶紧走?路上和你解释——”
石楠却朝他摇头,沉着脸道,“云哥儿,我知道你是为我好,但如果是我家姨太太遇到什么事,我就撇下她这么跑了,那我成什么人了?”
“你对她忠心没错,但我也不能眼睁睁看着你与她一起遭罪!”云哥儿红着眼,厉声道。
“那就说清楚,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你说清楚,我就和你一起走。”
云哥儿见素日好说话的石楠变得这么坚定,深吸一口气,只能先对她解释:“今日一早就有官府的人来侯府,说是有人递了状子,说侯爷纵容柳姨太太在外置私产。
那个姓什么曲的姑娘也在,她摇身一变成了安王府的女管事,是代她主子来兴师问罪的,我看着好像是要拿这件事大做文章。
刚才从老夫人屋里传出风声,说是她原本要看内宅账本,但侯爷和老夫人不给,于是她又变了意思要把柳姨太太带去官府审问,这曲姑娘还要把伺候柳姨太太的人也都带去官府,这下把你也给连累了!”
闻言,石楠眼神一亮,瞬间就想明白了其中关节。
云哥儿见她听明白了就拉着她道,“快走吧,趁着她们还没到柳姨太太的院子,我先把你带出内宅。要不你进了官府衙门,怕不是有去无回!”
石楠却对他摇了摇头,看他急得都快给她跪下了,她仍然一脸沉静,缓缓道:
“你说要带我走,可眼下我们往哪儿走?整个侯府内外不许进出,就算你真能带我出了内宅,也出不了侯府。那我躲在外院,又该藏在哪里?藏在你的住处吗?那待会儿她们发现柳姨太太房里少了人,肯定要到处找我,你又能藏我多久?到最后,我肯定还要被发现,到时候你也会被牵连进来,这又是何必。”
云哥儿被她说得哑口无言,却不肯放开她的手,“你不跟我走,还能去哪儿?你真想进官府?你一个姑娘家——”
他不是不害怕,也不是想不到自己这么做的后果,但他做不到无动于衷看着石楠进官府。他知道眼下这种情形,安王和宣平侯府已经成了死对头,而盼州府也早已被邱泰安把持住了,若是他们真要拿柳姨太太的事做文章,那石楠身为柳姨太太最得力的贴身侍女,万一被他们屈打成招逼着做伪证——
“云哥儿,你信不信我?”石楠却对他微微一笑,眸光清亮,笃定道,“我随姨太太走这一趟,一定不会有事。”
云哥儿就像听到天方夜谭,瞪大眼睛,“你怎么如此天真?就算柳姨太太真是无辜的,就算你们什么都没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