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府内宅。
由于柳姨太太这里一直门可罗雀,消息实在不灵通,所以那位客居的段公子连带着他的“丫鬟”一起被侯爷绑起来,然后又有官府的人上门带走他们主仆的事——直到日落时有别院的丫鬟来找石楠说话时,她才碰巧得知。
知道后柳姨太太就心慌的不行,立刻就要动身去老夫人那里询问情况,还是石楠把她拦住,劝说道:
“姨太太向来深居简出,老夫人前几日还特地免了您去她那请安,您这时候火急火燎地跑去她屋里询问这件事,肯定要惹得老夫人猜忌。老夫人是什么性子,您也清楚,到时候她不仅不告诉您真相,又要反过来试探您好几回,这不是适得其反吗?不如先让奴婢出去从下人们那里打听着,她们之中总有几个嘴不严的,多问一问就什么都知道了,又谁也不惊动,岂不安好?”
柳姨太太听了觉得是这么回事,也生怕自己沉不住气反倒害了外孙女,就连忙打发石楠去了。
石楠这一去就是半个多时辰。
柳姨太太神情焦急,在屋里来回踱步,终于等到石楠回来。
“那丫头怎么样了?”
还不等石楠说话,她就抓住石楠的手臂,急迫的问道。
石楠看了佳儿一眼,佳儿虽然懵懂,但很有眼力见地离开了屋子,到外面去了。
“姨太太,您就放宽心吧,那位姑娘的主子是安王殿下,她已经和安王殿下一起离开侯府了,侯爷不敢把她怎么样的。”石楠见她急得满头汗,低声宽慰道。
柳姨太太满脸惊愕,好半晌才回过神,“安王殿下?他不是皇长子吗,怎么会出现在侯府?”
上次花辞树来她院子与她相见,她也有一大堆话要问花辞树,但花辞树却只告诉她,自己做这一切都有原因,等到时候她就知道了。
她听了还是不放心,毕竟她的外孙女再聪明也只是一个十五六岁的姑娘家,又拉着花辞树问了许多,可花辞树只是对她保证,自己不会坑了花家更不会置自己的安危于不顾,便不再多说。接下来无论她怎么问,花辞树都只说让她保重身子,日后自有她的福报,然后教了她如何应付苏氏的话术。
花辞树离开后,柳姨太太按照她说的做了,苏氏果然就再也不试图从她这里打听花家的消息。
她也让石楠去私下里打听过更多,最后弄清了花辞树是和一个陌生青年男子一道来的侯府,名义上还是这男子的通房丫鬟,侯府众人都不知道她的真实身份。
柳姨太太听到之后差点就吓得晕过去,又托石楠去打听这男子究竟是何方神圣,但这一次石楠却是一筹莫展,只打听到此人是侯爷的座上宾,还和侯爷一起去过醉花楼。
这给柳姨太太愁的不行,能和侯爷混在一起的,那绝不会是什么正经人!花家虽是失势,但还有深厚家底,在颍州仍旧是名门望族,她外孙女是嫡出的花家小姐,又何至于沦落至此?
这中间究竟发生了什么?
就在她以泪洗面,觉得自己女儿和外孙女都命苦至极时,花辞树又偷偷来她院子里看了她一次,对她道:
“外祖母,您放心吧,我没有失身,花家也知道我离家的事。我先给您交个底,我跟的这个人大有来头,他将来会是花家的大恩人,我跟着他只有好处,没有坏处,更不会吃亏。您要是信我,就按我说的装作什么都不知道。”
柳姨太太还记得花辞树说这些话时的表情,那么冷静从容,让她明明心里还有诸多顾虑,却发自本能的想要信服于她。之后她也辗转反侧的想着这件事,但每当她回想起花辞树给她的眼神,她就莫名放下心来——
就好像冥冥之中自有天意告诉她,这件事她无需担忧。
现在听石楠说这个男人就是安王,她真的是差点被惊掉了下巴。
石楠小声道,“我也不知道安王殿下怎么会跑到宣平侯府来,但我刚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