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想到他待她还算厚道,她也不好表现得太不近人情,只好道,“呃,其实就是那么回事吧。”
段章皱眉,心道什么叫就是那么回事?你这话说了,不就等于没说?这么明显的敷衍,真当他是傻瓜?
“什么叫这么回事?哪一回事?你们有什么事?”他刨根问底。
花辞树被他问的头晕,继续敷衍道,“其实也没什么事,就是我看他挺好的,有些心动。”
闻言,段章的内心活动非常复杂。
一方面他放心了,因为从花辞树说的话来分析,她和那个心上人现在还没有什么特别的交流,只是她单方面的看那个人挺好的,听她的语气应该是并未向那个人表明心迹。
另一方面他心里又涌起酸意。
那得是怎样的男人,才能让她看上,还让她把这份心思藏在心中一直不付诸于口呢?
“那你现在呢?出了一趟远门,你心里还有他?他知不知道你离家了?”段章竭力装出自然的口吻,但话语里还是有股遮掩不住的酸溜溜意味。
花辞树心道,这大概就是老人家说的,编了一个谎话,要有八百个谎话来圆。
她又想,为何段章要对她的情事这么感兴趣呢?
想到他用手给她暖肚子,给她递来的红糖水,还有风雨里为她披上的大氅,她心中隐隐浮现出一个猜测,但不过片刻,她就自己将其按下。
不是她想不到,而是她不敢想。
情字上的亏,她重生前已经吃够了,死过一次后,她真的信了那句话,智者不入爱河。若是再重蹈覆辙,那她花辞树又谈何逆天改命?更何况,她身旁这个男人,是她能肖想的吗?
安王殿下心深如海,她一条小鱼,还是在溪流里游一游算了,就不要去汪洋里混了。
想到这里,她恢复平静,用再自然不过的语气,一本正经地回答道:
“我离家的事,若是他碰巧来花府做客,和我祖母说了话,又问起我,我祖母必然要找借口搪塞,大概会说我是去哪里探亲了,他是个没什么心机的人,听了大概会信以为真吧。但若是他没来花府做客,那我离家的事花府也不会宣扬,他肯定什么都不知道。”
她说的如此详细,可段章听完之后,却觉得她是在说废话。
他微微眯起眼睛,心想你明知道我问这个是什么意思,却故意要答这些无用的,其心可诛。
但想归想,他总不能真诛了花辞树的心。即便能,他也舍不得。
于是乎,他乖觉地换了个话题,主动给了花六小姐台阶下,也是给他自己台阶下。
“你刚才说我们被赶出了侯府,可是担心今夜没地方住?”
闻言,花辞树嘴角扬起,对着他笑开了,“这不是还有王爷在吗,王爷怎么可能让我露宿街头呢?”
段章觉得自打他上了马车后,她就这一句话说的最合她心意。
“是了,你要记住,本王最有用了。”
说罢,他抬起手,轻轻地拍了一下花辞树的头。
花辞树身体微僵,没有言语。
随即,段章掀开车帘对车夫说了一句,马车便开始启行。
大约是半个时辰左右,马车停在一处宅子前。
段章先下了车,然后伸手要扶花辞树,她却像没看见他的手似的,两只手都紧贴在大腿两侧,什么都没碰没扶,脚步轻盈地落了地。段章若无其事地缩回手,不和她一般见识。
花辞树朝四周张望,顿了顿道,“这里还没出邺城地界吧?”
“没错,这是我外祖家的私宅。”段章指了指宅子正门牌匾。
花辞树看到上面的“林府”二字,心中了然。
一个白胡子老先生在这时迎了出来,一看到段章就面露喜色,走到他面前后就要跪下,却被段章眼疾手快地扶住。
“胡伯,这里都是自己人,这些虚礼就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