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看他已经过了药效,没有那么迫不及待了啊。
还是说,这就是男人本性,送到嘴边的肉就没有不吃地理?
若真是这样,那她鄙视他!
段章还不知道花辞树已经在心里琢磨着要不要鄙视他了,他不着痕迹地打量了秋娘一番,见她衣裳破旧身子消瘦,就知她肯定是为了补贴家用才做起这一行的,缓缓开口:
“别怕,我不对你做什么,只是想和你聊几句。”
秋娘怯生生地抬眼看他,小心翼翼地问,“公子想知道什么?”
段章微微一笑,觉得这女子还不算笨。
“听你的口音,你是邺城本地人。”
秋娘点头,也不知道这位公子怎么忽然对她的出身感兴趣了,迟疑着说,“我家就在邺城,打小就没离开过这里。”
“你已经嫁过人了?”
这一句话似是神来之笔,秋娘僵在那里,好半晌才轻声道,“公子是如何知道的?莫非,莫非你认识——”
“你多想了,我不认识你夫家的人。”段章对她笑了笑,清明的眼神中没有半点淫邪意味,反倒透出几分温润如玉的意味来,让她安心了不少,“只是看你头发梳起来了,是妇人装扮,才问你这个。”
秋娘听了神色自然些许,她有些不好意思地重新低下头,“我的确是嫁过人,被夫家休弃后才走上这条路,但公子莫非是不常去欢场?您要是常去,就该知道欢场里的姑娘,不论嫁没嫁过人,只要是没有初夜的,一般都会梳起头发——”
除非是老鸨想和恩客玩点别出心裁的花样,让身经百战的窑姐们也装一装未出阁的大家闺秀,才会又让她们把头发放下,这也是为让恩客能身临其境的尽兴罢了。
段章又是一笑,也不问她夫家的事,只是道,“你可认识醉花楼里的人?”
秋娘顿住,片刻后道,“认识谈不上,只是和醉花楼的龟奴打过几次照面。”
她们这些在路边拉客自己开张的,尤其被各大青楼看不顺眼,醉花楼在几家大青楼里又是最霸道的,隔三差五就派龟奴出来撵她们,当街辱骂,什么难听话都说,有时还对她们拳打脚踢——
但就是这样,她也得硬撑着每晚都来,因为来了还有指望能拉到客人,拉到客人了就能赚到钱回家给老娘买米,不来的话,她和母亲就只有活活饿死的份。
“所以你袖子下手臂的伤,是那些龟奴打的?”
秋娘一怔,终于忍不住抬头去看段章的脸,见他神色如常,只有那双本该风流多情的桃花眼冷冽如钩。
她吓了一跳,因为她以前从未见过这般凌厉的眼神。
在她嗜赌如命,因此发了狂的哥哥那里没见过;在知道她娘家欠债,担心被牵连就寻了借口将她休弃的丈夫身上没见过;在追债的混混和醉花楼的打手眼里也没见过。
她面前的,究竟是何人?
“公子,奴家多嘴了,奴家这就走——”她一个苟且偷生之人,终究是胆小怕事,捂紧了银子就要跑开,却听到段章在她身后不紧不慢:
“你若是不想再这样不人不鬼的活着,就在明日一早去南山客栈,找那里的掌柜的,和他说你是我段公子引荐的人。他知道后,会给你一份活计。在客栈里端茶倒水虽然挣得不多,但有人庇护,你和你家人也不用再受流氓地痞的骚扰。”
花辞树在一旁听得一头雾水,却见秋娘的身影猛地一震。
“公子,你是何人,为何知道我家的事,又要这么帮我?”秋娘回过头,满腹疑问,一脸惊恐,眼中却燃起了几分希冀的火光。
“恕我不能自报家门。信不信,去不去都由你自己选择。”
段章轻甩了一下袖子,像是不知忽然想通了什么,眉宇舒展开来,眼底也涌起旁人不易察觉的笑意,“至于为何想帮你,其实也没什么特别的原因,就是因为你是我身旁这个冒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