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男人要是一旦有了钱,那别说是家里有母老虎,就算是有阎王爷等着,也挡不住他寻欢作乐的心!
不过,这两人倒给她提了个醒。
段章一把火烧得那么厉害,这家酒楼就开在烟花柳巷,她干脆就去找个妓子来帮帮他得了。
但她不打算找醉花楼的姑娘,一是她没那么多银子给她们,二是她知道醉花楼背后的猫腻很大,眼下已经够乱的了,她不想再让醉花楼的人掺和进来。
想了想,她的目光落在不远处几个脸上擦着厚粉,却挡不住脸上皱纹的女人。
她们都上了年纪,往往是死了丈夫家里实在揭不开锅,为了养孩子不得不出来做皮肉生意的苦命女人。没有青楼愿意收她们这样的,她们便只能站在街角,厚着脸皮地拉客。
花辞树撇了撇嘴角,感觉自己要是找个这样的给段章,等他药效过去了,也非得找她算账不可。
想他一个年轻俊美的王爷,真沦落到这等境界,也确实是太说不过去。
那可咋办呢?
她急得团团转,这时候猛地瞧见一个大秋天里却穿得单薄的年轻姑娘,看着也就比她大两三岁。姑娘的身子瘦弱得紧,一张脸上是脂粉遮不住的憔悴,也混在那些年纪大了的女人中。
花辞树耳力好,听见女人们叫她秋娘,想来彼此之间都是相熟的。
“恩公,带奴家走吧,只要八百文——”
待花辞树走近时,被秋娘苦苦缠着的男人一把甩开她的手,面带鄙夷地上下大量她,嗤道,“就你这样的,倒赔给我,我都不要!”
秋娘的脸色煞白,低下头,不吭声了。
等那肥头大耳的男人大摇大摆地走远了,花辞树低声道,“姑娘,我家公子请你过去。”
秋娘抬起头,看到戴着帷帽的花辞树,虽看不清花辞树的脸,但心里就是有一种感觉,这姑娘的姿色怕是要远胜于她。
能使唤这样丫鬟的公子哥,真的能看得上她?
不会是戏弄她吧?
“我家公子就在对面的酒楼等你。”
花辞树也不多说什么,丢下这句话,便转身离去。
秋娘还在原地犹豫,她身旁的女人用胳膊肘捅了捅她,“这满大街的人都忙忙碌碌的,谁有闲空来戏弄你呢?你就去吧,没准是个出手阔绰的客人呢!要是势头不对,你就喊我们,这里这么多人,不会有事的。”
闻言,秋娘咬住嘴唇,想到家里重病的母亲,烂赌的哥哥欠下的债,点了头。
花辞树走回二楼,屏住呼吸用心听了一会儿,却没听见天字一号雅间里传出任何动静,心说,他这是完事啦,还是憋死啦?
老天爷,可千万保佑安王殿下别在这里出什么事!
她还指望着他成大事,杀回京城干倒太子皇后和薛首辅呢,他可不能出师未捷身先那个啥啊。
就在这时,她身后传来女子怯懦的脚步声。
回过头,望见低眉顺眼跟上来,双手绞着衣服的秋娘,花辞树放柔了声音,“姑娘,你干这行多久了?”
秋娘顿在那儿,不知该怎么回答。
花辞树见她脸上涂着劣质的粉,抹在嘴上的唇脂也是最低等的货,可她整个人却神奇的没有半分庸脂俗粉的俗气感,反倒有种良家姑娘的娴静温婉,只是这份超脱了容貌的不俗气质被她的局促不安压下,打了许多折扣。
因此她不答话,花辞树也不勉强,只对她道,“你随我来。”
秋娘紧张的腿肚子都打颤,人都快要站不住了,但还是咬牙跟上。
花辞树在天字一号雅间外站定,抬手敲了敲门,“公子,我可以进来吗?”
里面安静的诡异,她竖着耳朵听了半天,都没听出半点声响。
正在她心里打鼓猜测那药会不会带毒,段章是不是已经咽气了的时候,里面传来一道沉稳有力的声音,“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