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氏被他说的差点一口老血喷出来！
每当她觉得足够了解他有多厚颜无耻的时候，他都能突破她的认知！
都说百年修得同船渡，千年修得共枕眠，今生能做夫妻的那都是前世修来的缘分，而她前世究竟是怎样罪大恶极之人，才修下孽缘，今生碰到他？
“好了，我那边还有事，话就不多说了。”宣平侯放完一通狗屁，自觉酣畅淋漓，微笑着站起身，由他带进来的通房伺候着穿上最外面的大衣裳，也没看苏氏的脸色就走了。
苏氏坐在椅子上一动不动，没去送。
等周妈妈忙活完回来，被她叫到跟前。
“老夫人，您千万别气着自己身子——”
“你们都下去！”苏氏神色冷冽。
满屋子的下人鸦雀无声地退了出去，只留下周妈妈一人服侍。
“这日子，真是没法过了！”
周妈妈见苏氏说出这句话时浑身发抖，知道她这是快气疯了，都不知道该宽慰她什么。
“他当着下人的面羞辱我，我可以忍着。但他想动我的嫁妆，门都没有！”苏氏冷笑着，眼里升腾着杀意，“都是老夫老妻了，他还要来这一手，真当我一辈子都是软柿子，任他揉捏了？”
周妈妈听着她像是要动真格的了，连忙劝道，“侯爷也只是这么一说，他总不能是认真的要为了这种事动您的嫁妆，那传出去成什么事了？我们这样的人家，从没有这么做事的！”
苏氏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嘴角勾起的弧度极尽嘲弄，“从我嫁给他开始，他做过多少荒唐至极的事？每一次，他都让我没脸，而我都忍着。但他真以为，我会忍他一辈子吗？”
“老夫人，您——”
“翠烟，你跟了我大半辈子，在这侯府除了大爷之外，你就是我最亲的人。”
苏氏忽然握住了周氏的手，就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那双因上了年纪而变得有些浑浊的眼珠子里闪烁着晦暗不明的光。
“我以前一直以为，总有一天他会安分下来。但现在看，这只是我的妄想。他连亲儿子都可以不顾，也绝不会顾念夫妻情分。迟早有一日，要鱼死网破。”
周妈妈瞪大眼睛站在那儿听着，内心有些茫然。
她也不明白，老夫人和侯爷怎么就走到这一步，都快七老八十了还不消停，是为了什么？
就算是天家，恐怕也没有老夫老妻闹得这般厉害的！
但她知道，如果真到了老夫人说的那一日，她一定得帮着老夫人。
因为她是老夫人从娘家带来的人，这几十年来她为老夫人做了太多事，知道了太多秘密，这双手也早就脏了。如果老夫人倒了，侯爷也绝不会放过她。
“不过，现在还不到时候。”说着，苏氏又笑起来，眯着眼睛，像个不急着吃人的老怪物，“先等黄家的事平了，再说。”
周妈妈出神地点头，又听苏氏叮嘱，“风月馆里那俩人，怎么样了？也不见徐氏进来回话，是真的一点动静都没有，还是她把我的话都当成耳旁风了？”
“她昨晚来过，当时您因身子不舒服已经歇着了，我就没让她进来。”周妈妈暗道自己这脑子越来越不中用，居然把这个忘了，“本来想早上您起来就和您说的，但大小姐那边又出了事，忙忙叨叨的我就忘了。”
苏氏沉着眸子，也没有功夫指责她忘事，问道，“她说了什么？”
“说是昨夜侯爷请那位段公子去醉花楼喝酒。”
苏氏心底有几分不安，“又是醉花楼。”
“老夫人，依我看，这个段公子大概就是有些江湖门路的生意人。您也知道侯爷在外面就爱和这些不三不四的人，捣鼓那些来钱快的买卖，大概是这人能让侯爷赚钱，侯爷才请他住进侯府，对他还算客气。”
“若真是这样，那倒是个好打发的。就怕——”
苏氏沉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