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辞树嘴角一抽。
他堂而皇之说她是狗,真是给她面子。
闻言,孙姨太太眉头皱得更紧,有些糊涂了。
“所以你究竟是打哪儿来的?”
“本公子说了,我是从岭南来的。”
“我的意思是说,你带着一个娇滴滴的丫鬟来侯府,是要做什么?”孙姨太太满眼警惕,又用手指了指花辞树,“你该不会是想把她送给侯爷吧?我可告诉你,像这样来路不明的野丫头,可迈进不了侯府的门!”
花辞树呵呵一笑,赶在段章之前开口道:
“姨太太所言甚是,奴婢也是这么想的,以奴婢这样的微末之身,怎配服侍侯爷?那岂不是玷污了侯爷吗?
可侯爷看了奴婢,却说了要留奴婢过夜的话,让奴婢好不惶恐。
侯爷走出缀锦轩时,还叮嘱两位小哥看着奴婢,不让奴婢走,奴婢心里好怕呀!幸好姨太太来了,奴婢可就指望您了!
等侯爷回来,您千万要把您方才您对奴婢和公子说的话,在侯爷面前再说一遍,好生规劝侯爷,可不能让奴婢这样的人辱没了侯府的门第。”
言罢,花辞树不知从哪儿掏出一块手绢,可怜兮兮地抹着眼泪。
孙姨太太眼瞧着,差点被气了个半死!
要说内宅后院里女人间那些手段,她老人家比谁都熟。
平时只有她茶里茶气阴阳怪气别的女人的份,哪里轮到一个小姑娘在她面前班门弄斧了?
她柳眉倒竖,双手叉腰正要骂上几句,让这小贱人知道何为天高地厚,却不防背后传来一道满含怒气的声音,“谁让你来这儿的?丢人现眼!”
这是侯爷回来了!
孙姨太太脸上一僵,连忙回身朝宣平侯行万福礼,“侯爷,妾身——”
她话没说完,宣平侯就骂道,“还不滚出去!”
孙姨太太微微愣住。
自打她做了宣平侯的人,就没被宣平侯当着外人的面如此训斥过。
如今遭到当头一棒,她良久才缓过神来,余光瞧见周围人都看着自己,她脸上通红,愈发下不来台!
“侯爷,妾身——”
她还要辩解,却见宣平侯脸色阴沉的厉害。
“出去!”
孙姨太太本是个有眼力见的,也是一时心急才犯了宣平侯忌讳,如今见他这般恼怒,哪里还敢再在太岁头上动土,连忙迈着小碎步,带着自己的人出去了。
今日偷鸡不成蚀把米,这口气她只能强行咽下!
等她走了,宣平侯冷冷看着段章和花辞树,满眼狠厉。
自从这两人进了宣平侯府,他不知丢了多少脸。
他堂堂宣平侯,怎容得下他们插科打诨来折辱他?
今日若不给他们颜色看,他这宣平侯也不必做了。
“来人,把这两人拉出去各打五十大板,然后丢出角门!”
这是动私刑没错,但他今日就还偏要动私刑了,连身为邺城巨富的黄家他都不放在眼里,又怎么会在乎这等草民。
有当朝首辅做靠山,就算钦差大人还在邺城,他也不怕。
两个小厮得了令,就要去外面叫粗使家丁进来。
这时,段章不紧不慢道,“侯爷,你打我板子可以。但我身子单薄,你把我打坏了,我人晕死过去,就不能为侯爷分忧了。”
宣平侯听了咧嘴一笑,冷声嘲弄,“为本侯分忧?就凭你?”
不过一介草芥,语气倒是够狂!
段章也跟着笑了笑,仍旧不紧不慢,“侯爷可还记得,平城的胭脂巷?”
闻言,宣平侯的神情陡然一变!
平城胭脂巷?
这个穷酸书生怎么会知道那地方!
莫非——
“你究竟是何人?”他换了眼色审视着段章,满脸压不住的惊疑不定。
段章晃着手里折扇,云淡风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