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辞树怔住,安王竟然说,是花府寻了京中的门路,才把她的名字加进待选的贵女册?
可她祖母明明说,是太后自己想起花氏来的。
安王没理由骗她这个,她祖母接到消息时又惊又喜差点犯了旧疾,也不似作伪,难道说——
难道说是有人在花府不知情的情况下,在太后面前给花府递了投名状?
这个人会是谁?
安王见她意外的神情,顿了一下道,“你真不知道这件事?”
“先不说这个。”花辞树拉住他的袖子,盯着他的眼,“你就说,你帮不帮我?”
“没法帮。”安王勾起薄唇,笑得风流却无情,“你总不能指望我去和太后还有皇上说,许给太子的女人我要了,你们给他选别的女人吧!”
说完,他潇洒振袖,把花辞树的手振开了。
花辞树垂下眼眸,低眉顺眼的,瞧着楚楚可怜。
安王看她这样,心软了一下。
但也就那么一下。
“你把玉佩交出来,我保你进京后万事顺利——”
“太后为何把我也算在待选之列,其中缘由你清楚。”花辞树忽而低声道,“她此举不是为了抬举我们花氏,而是想踩东宫一脚,我只不过是她用来羞辱皇后和太子的玩意儿而已。”
安王顿住,又嗤了一声,“是如此没错,但这关我何事?”
“我上不上京,于太后而言都不重要。没了我,她也有的是法子压皇后和太子一头。对皇后和太子来说,我到了京城也只是碍他们的眼,他们巴不得我去不了。至于皇上,他更不会在乎我一个小角色。这件事可大可小,全看有没有人替花府兜着。”
“你分析的不错,可这还是与我无干。”
“安王殿下,你只要动一动手指,使一点小手段,就能带我走。没有人会向你追究我的下落。你何乐而不为呢?”
说着,花辞树眸光陡然变厉,某个闪着淡淡光泽的东西从她袖口滑落,安王神色微变,正要出手就见她脚尖点地飞身而起。他面露惊愕,“你会轻功?”
不过一眨眼的功夫,花辞树就落在了树梢上,对他轻笑,受过伤的右手牢牢地握着方才从她衣袖里掉出的东西。
安王沉下眼眸,只见那玉佩上染着猩红,沾了她的血。
“看来殿下知道,这玉佩认主。它沾了我的血,只有我能发挥它的作用,就算你有本事找来别的花氏女,也不管用。现在,你还觉得我上不上京都不关你事吗?”
花辞树从树上朝他瞥来的那一眼,胜券在握,张扬极了。
偏偏她是拿准了他,让他无话可说。
他沉默半晌,才用鼻子哼了一声,抬起手指了指树上的花辞树。
“殿下有事就请吩咐吧。”
不管他是什么意思,花辞树都不怕他。
如果说她前世时在东宫学到了什么,那就是仁义道德说来都空洞,唯有权柄,才能挟制人心。
“收拾包袱,等着跟我上路吧。”安王甩袖而去。
等他身影走远,花辞树却一直立在树梢上,眸光比月色更清冷。
树下,一个人缓缓走来。
“二叔。”
她从树上落下,对花二爷行了个万福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