芽芽心里没底,又不敢随便放人走,一把拉住老汉的胳膊,“先等等,我就是石头村来的。”
她喊:“妈,妈,你出来!”
蒋文英正在邮政局里头打电话。
这年头邮政局推出200业务,也就是长途直拨电业务。
只要跟电信部门买专用电话卡,再选择一个密码,就能够在本地电话网任何一个双音频的电话机上拨打国际国内的长途电话,话费和服务费都从卡里扣。
都已经接通了,听见闺女喊声,蒋文英撂了电话筒就朝外跑。
蒋文英看到老汉也是一怔,但不敢确认。
“妈,是爷爷么?”芽芽到老聂家的时候,聂老汉已经没了,她不敢确定啊。
公公是荒年的时候代替生产队去跟邻村生产队借粮丢的,那年头默认是人没了。
十几二十年都过去了,蒋文英心里也没底啊。
本地多的是没有名字的山沟沟,人叨叨是在一处纵树比较多的地方捡着的。
“那会我还小,那一片柴火好还耐烧,见到人时,老叔的脸朝下,全头全脸的血,旁边还有一根砍柴刀。”
人指着老汉额头月牙形状给他们看,就是那会留下的疤。
“我家
估摸着老叔摔了以后脑子让柴刀砍着了,那会也没钱,拿草木灰捂着,喂的米汤,人活过来了。”
芽芽跟李敬修就琢磨,是不是每年都有人去纵树熬红糖的那个地方。
年轻人叨叨没错,就是那地。
那地方距离石头村三十公里开外吧,芽芽也是听那年轻人叨叨柴火好,又有纵树才敢确定。
那地方老聂家都去过,也是砍柴。
那地方硬木多,冬天的时候耐烧而且火势旺盛,两三段就能应付一顿饭了。
小孩就拿着背篓捡纵树叶,那玩意特别容易燃。
但毕竟三十公里呢,除非当年柴火烧捡不着,否则也没必要去。
“你认识我么?”蒋文英问老爷子。
老汉摇头,但指着报纸上的屋子,“我家”
“那你媳妇是不是叫李秋香?”
人还是局促摇头,看样子确实是记不住了。
蒋文英没敢把人放走,带着去了聂卫平那里。
几个孩子那时年纪小,十几二十年的人变化也大,所以都不敢下判断,就指望着刚好回来的聂大牛了。
等李敬修把聂大牛接过来。
人心急火燎的跨进来,看到老汉不由自主的喊了声,“爸?”
“我瞅着
就像!”蒋文英直拍大腿。
聂大牛眼泪刷刷的下来了,问:“还记得我么?”
哪记得啊,就记得家里有个屋。
聂大牛问了一圈心里也不确定了。
长相是有八分像,但就只指着房子说是自己家,问其他的都不清楚,咋确认啊。
起初蒋文英没听明白,聂大牛把人拉到一边。
“现在人人都知道老聂家有钱,难保找了个模样相像的来糊弄。”
蒋文英却觉得不像,她跟那年轻人唠嗑过,挺不错的小伙子。
但也不能这么把人放了,聂大牛懊恼,“要是三牛在就好了,打小他挨的揍最多,对爸记忆肯定印象深刻。”
这会聂三牛正骂抽烟的聂合作。
人家芽芽说了,抽烟危害健康!
聂合作幽幽问:“爸,你记得咱们春一个胃癌晚期的,戒烟后就活了半年么?”
聂三牛还能治不了儿子,拍着大腿说:“是啊,所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