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上游缩着头不敢接茬。
剩下的女眷有的分拣菜,有的打水洗锅碗瓢盆
聂大牛难得回来一次想跟以前的朋友继续吃吃喝喝,也让聂老太骂得下了桌,老老实实的把明天要还的桌子,凳子分清楚。
唉,父母在,就是七老八十了也是孩子,也得挨骂啊!
田淑珍满脸堆笑去找易玉琴。
易玉琴现在月份浅,今儿都没有上桌吃酒席,在屋子里另外置办些好吃的这么过的。
她也懂了,道:“算账是吧”
田淑珍忙说不急不急,明天也可以。
不急是假的,重要算算这一趟花出去多少。
现在乡下办酒席真不像十几二十年前那样,花个几百块就到头。
田淑珍粗略估计,这一次花了四千块钱左右。
因为聂三牛现在除了家里正经收入,还有每年冬天买卖木门板木料,倒也能挣上一些钱,不至于结一次婚就清空了家底。
账单不能不算。
像今年谁家娶儿媳妇,为了摆阔摆了八十来桌,就宴请那一项就花了两千来块钱,全家人累得老眼昏花,最后算账,除去礼钱居然还赔了六百来块钱,气得老两口大病一场。
两个新人就陪着易玉琴算账呢。
算完账以后不赔钱,也不挣钱,反正把这几年花出去的礼金都给收回来乐,田淑珍倒也满意。
这一通收拾下来已是半夜三更,又给忙活饿了。
蒋文英把芽芽之前从京都带回来的铜炉子烧上水,打算把剩下的羊肉吃了。
一年到头也吃不了一回羊肉。
鲜羊肉要五块钱一斤呢,冻羊肉一斤便宜点,也要三块钱。
按聂卫平的意思,虽然放到明天也行,但那味就重了,保不齐还得坏,还是今儿吃了吧。
芽芽打着哈欠困得不行,说要回屋躺两分钟,还让家里人无论如何一定到时间喊自己。
蒋文英也怕闺女饿着肚子睡觉,结果两分钟去喊时人已经睡得呼噜噜的,迷迷瞪瞪的醒了
这会她又觉得睡都睡了,不该把人喊醒,总之纠结得很。
一群人就看着芽芽闭着眼睛边打瞌睡边往嘴里塞肉。
人太多,李敬修也不好给人扶着下巴啥的,顶多给人把肉纳凉会。
芽芽迷迷瞪瞪的吃了几块肉打着哈欠要回屋,走几步懊恼说:“还没刷牙”
一群哥哥在边上你一言我一语的表示刷什么牙,一天不刷牙坏不了事,赶紧去睡吧巴拉巴拉。
已经默默起身准备给人挤牙膏的李敬修又坐了下来。
老聂家这几个哥哥对芽芽一向没什么底线,他早该适应了。
今儿累惨了,其他人陆陆续续也都离开了饭桌,就剩几个长辈。
田淑珍今天忙坏了没怎么顾得上吃,嘴里还吃着肉呢,含糊不清的让丈夫把羊肉放进去。
聂三牛正跟聂大牛碰杯喝酒呢,怔了一下,“啥...把...我娘的肉放进去?”
田淑珍含糊的‘嗯’了声,回过神来,“啊?”
“你...你想吃我妈?”聂三牛恼了,“咱们就算不孝顺也不至于这样吧,结婚那么些年,你喊妈喊得那么亲热,也没看出来你是这种人啊”
田淑珍缓缓的放下了筷子,慢慢的嚼着肉,横了丈夫一眼。
聂三牛激动得很,“你对妈不是挺好挺孝顺的嘛,咋的,那都是装的啊,现在吃火锅不尽兴你就想着吃我妈的肉?咋不吃你爸的腿呢。”
聂三牛指着田淑珍的鼻子,“我跟你说,明天我拿刀嘎岳父的腿去”
话音也就刚落,田淑珍终于忍不住握住戳到鼻尖的手指狠狠一掰。
她不是气人听岔了,而是气这人不带脑子,啥事都不晓得往深处想想,劈头盖脸就是一顿说!
聂大牛看弟弟嗷嗷叫,等桌上就只剩两人的时候提点,“你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