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回病房,许德忠刚好来了。
瞧着人提着陶美玲的尿壶要去倒,王胜意随手接过。
许德忠不让,
就陶美玲那么作的性子,许德忠愣是还能弄出来个些空闲时间跟继子喝点小酒。
许德忠不常到王胜意那大房子里去。
外面修得挺好,里头还是毛坯房,总算是全铺了水泥弄好了电路。
反正外头看着多么光线,里头看着就有多破烂。
王胜意往外掏茅台。
许德忠赶紧叨叨喝什么茅台,她这嘴哪能喝出来什么好赖啊,散装啤酒就行了。
王胜意直接开了两瓶茅台放桌上。
许德忠主要是想说一下陶美玲的病。
医生之前说那病难治,前前后后得好多万。
她儿子以前学校老师就是肾病,因为老师都是经费包干,那会学校把办学校工厂的一万五千多都给那位老师治了病,师生还发起了捐款,听说捐了一千多块钱。
这都还不够,最后还是县委出了面、。
那会报纸上都能瞧见,拨了四万五千块钱的专款给人换肾。
这两天他还特意打听了,听说换肾以后也得长期吃药,而且是特别贵的药。
许德忠说道后头抹泪了,“你妈也是个苦命人”
“你把心放回肚子里”王胜意举着酒杯低了几分跟人碰杯,“有我在,多少钱都给她治。”
许德忠这两天睡不好,也就今儿听了这话终于松了口气。
人一放松嘴上就没个把门。
隔天就跟陶美玲说了病情。
陶美玲惊得半不出话来。
是要大钱的大病啊,要是那臭小子记恨她,反悔让她去死怎么办?
或者是治着治着太多钱,人家不愿意再出钱了怎么办?
趁着许德忠回家做晌午饭的时候,陶美玲爬上了医院大楼的阳台。
阳台上头一般不锁,常常有家属上来晒个衣服,毛巾,被子啥的。
正是要吃饭的点。来来往往的人一抬头就能见着。
王胜意忙生意上的事呢,就这么被叫来了。
他清楚得很,他妈惜命,才没那么容易死,上了顶楼就朝陶美玲走过去。
“我想你弟了”陶美玲苦一张脸,“你弟要能活,现在该有多孝顺我。”
余光瞥见王胜意走过来也坐在天台边缘,陶美玲怔了下,继续扯着哭嗓说:“我得了大病,还不如现在就下去见你弟弟”
王胜意瞧着天边的云,“嗯”了声。
陶美玲错愕抬头,“你让我去死?!”
她还没发作,王胜意淡淡道:“你先走,我给你料理完后事,然后就去找你们。”
陶美玲被王胜意眼里深深的倦怠吓了一跳,余光瞥了下方一眼就不敢再看,悬挂在外的脚都在打哆嗦。
“你弟弟希望我好好活着”陶美玲真流出两行泪,“要是你不救,妈肯定挨不过去,以后你再也见不着我,这世界上你可就再没有亲人了,我想让你赎罪,那这一辈子,你都不会有遗憾了”
王胜意也懒得兜圈子,“要钱是吧”
陶美玲哭着不说话。
可不就是要钱么,钱只有在她自己的兜里才保险,才不怕这倒霉玩意到时候反悔。
陶美玲也是真心酸。
好大儿要是还活着,肯定能挣更多钱,更有出息。
“钱让爸保管”王胜意说。
陶美玲万分相信许德忠,觉得可行,于是就点点头。
医护正劝个不停,她顺势手脚并用的爬下来。
医院吓得要死,前脚陶美玲刚走后脚就把天台给锁上了,估摸以后再开也够呛。
以后谁想不开就那天台那一座,哪个医院遭得住啊!
其他患者家属可就没地儿晒衣物被单了。
这也没办法,自己寻法吧。
这年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