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超勇心里默默说了句听你放屁,结婚后能像没结婚时一样随叫随到吗?不可能的事!
他大哥跟三哥就是活生生的例子,结婚后要么跟媳妇腻在一起,等有了孩子以后就带孩子,十次里能有三次一块玩就很好了。
外头芽芽喊,拿手肘拐开房门,抱着瓶瓶罐罐进来。
正捯饬的时候聂互助进门来了,神秘兮兮的说:“奶奶把咱妈骂得可惨了。”
刚才她没出去,一直搁屋里听着。
起初虽然奶奶挺不高兴,但还没表现出来,直到亲妈说那老杨一家都是农民后把炕桌拍得老响了,说什么他们自己就是农民,还嫌弃起别人巴拉巴拉。
聂合作听着话,觉得是骂得挺惨,于是就去了屋里一趟。
聂三牛怕呆屋里讨骂,儿子一来快步就走了出去。
田淑珍也没藏着掖着自己的委屈,甚至音量比平时还大了些,抹着眼泪说:“那是我拼了半条命换来的命根子,凭什么没有我说话的份!”
聂合作说:“妈,杨家挺好的”
田淑珍泪眼朦胧的来了一句好什么好,凭什么给二房说的亲就是镇子上的姑娘,他儿子那还在图书馆上班,是铁饭碗呢。
聂合作无奈道:“那卫平哥的婚事也不是奶奶说的啊”
田淑珍拧了下鼻涕,撇嘴说:“明天我托玉琴问问,让她给介绍下城里合适的姑娘”
聂合作委婉的提醒:“我在你眼里是宝,在其他人眼里什么都不是”
他清醒得很,自己这条件在村里确实还行,说不定还有堂哥堂妹的光环加持,想娶个媳妇不难。
但娶镇子里的吧,太优秀的人家不一定看得上他,一般的,那还不如娶村花呢!
亲妈的心思他也懂。
本地这边下放到户,家境一般的,能分到几亩好地,家里再来一两头会生仔的母猪或者母牛,这样的条件讨个媳妇,嫁个人户基本没什么问题。
家里有人在单位上班,也就是像他这样有铁饭碗的,男孩女孩歪点拐点也都能凑合。
亲妈就是觉得他长得周正,又是铁饭碗的,说不定还想蹭点二伯母家的光辉,希望这坡的仙女,那沟的凤凰都排着队伍让他选。
田淑珍被噎得不行,见儿子不听话还妄自菲薄,气得摔开她的手,怒道:“咋的,你就觉得自己一文不值呗,是我没生养好你呗”
家婆那很坚决,说初四就去说媒,那头糟心着呢,这头还不犟嘴。
她也不乐意再听,挥手把儿子赶走,独自伤心去了。
隔天大年初一鞭炮就没有停过,还有秧歌队在各个村子扭。
有人招手的话就会上家里去,扭一段说几句吉祥话。
没钱的早就把大门关好,怕秧歌队进来没钱给。
秧歌队也有眼色,都朝做买卖的人家去,一般都能成。
蒋文英倒是特意招手让人进来,秧歌队喜气洋洋的进了老聂家院子里,其他跟着走的村民也把老聂家围得里三层外三层。
钱也不多,几块钱就能让人扭一会了。
有个踩高跷的在芽芽面前耍了几个花样,她去掏兜的时候才发现刚才发现刚才听见秧歌队的鼓声跑得太快,红包落炕头上,于是就掏出一把糖和瓜子,跟在她身后的聂超勇给人递了几只烟。
今年瓜子是家里自己炒的,可香了。
递烟递糖也符合规矩,人家一点都不嫌弃,扭得可欢实。
聂合作就朝人群里搜罗,没瞧见杨小雨心里就有点空落。
都住一个村,偶尔他下班回来也能瞧见那一家三口饭后溜达,那会还没什么缘分,见着面了打声招呼,喊声杨叔也就抛到脑后。
他可以确定,那种患得患失的心情是昨晚开始的。
聂合作觉得芽芽是不是忘了说好要去看人的事了。
这会,秧歌队走了就一扭身跟二伯娘进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