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治医师内心已经接受了误诊的事实,但还想挣扎一把。
“患者要是觉得诊断错误,可以自己去申请鉴定,先鉴定再说。”
省级鉴定一次可要240块,就算到地级市鉴定一次也要200块,再加上路费,食宿费,确实让好些个患者望而却步。
再说鉴定流程时间不短,芽芽等不了。
律师听了个大概,觉得有把握质疑这位医生不作为,还没开口说话就让响亮的巴掌声吓了一跳。
芽芽拍桌而起,“你是打算继续按甲醇中毒致盲给人治疗还是怎么着,那不是瞎胡闹吗!”
要再这么活稀泥,她可从京都请肾内科和眼科的专家过来了。
李敬修看了眼手表淡淡道:“坐飞机很快”
主治被骂得哑口无言,去把上级医生喊来。
上级医生想帮着解释一下,把情况往医疗意外那靠拢。
两年前花国才有了第一版《医疗事故处理办法》,按照目前致盲患者的情况笼统的确实可以分到医疗三级事故里。
但各个省市能根据自身省市的情况做出的补充规定。
就相当于公家发了个大模板,各个省市灵活增订。
敷衍,空洞,毫无内容,避重就轻!律师打算再次出口提醒,毕竟收了钱要办事。
也没开口说成话,芽芽已将开腔:“不可能!他这就是漏误诊断,是责任性误诊。”
芽芽又把来解释的上级医生给骂了。
上级医生去喊科室大主任
科室主任也很头疼,这事要是被诊断成医疗事故,月末那一份医疗事故统计报告就写定了,季末要上报,市卫生部门,卫生部门还得上报卫生厅。
他决定出面调节一下双方矛盾,都是同行有事好商量,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跟着芽芽的律师梳理了一下。
误诊的医生企图混稀泥,芽芽把人骂了。
上级医生过来帮主治医生解释,芽芽又骂了上级医生。
科室主任过来调节,芽芽又骂了主任。
按照这种嘎嘎乱杀,从下到上连坐的骂法,医院院长来了估摸都一样,应该没有需要他的地方。
联合会诊没让芽芽参与,这倒也符合流程。
挨骂三人组不想跟咄咄逼人的芽芽打交道,修正后的病历都是喊别的医生转交。
到安兴县城前又吃了一顿餐车,吃得芽芽面色都黄了。
天气冷,下午四五点就一片萧瑟,城里烧煤取暖,天空总灰蒙蒙的看不真切。
芽芽熟门熟路的往派出所跑,寻思门口站那人好像小哥啊。
距离不远,那头听见了,喊了声‘总算回来了’大步流星朝他们跑来,喊:“三哥保释回家了....”
他现在还记得亲妈知道芽芽大晚上独自一个人去了省城后骂得唾沫星子乱飞。
发现幺妹身边还跟着两个人,聂超勇把‘妈说接不到你就扒了我的皮!’稍微一美化,到嘴边就是:“妈怕你找不到地儿,让我等等你。”
这会还能赶得上末班车,兄妹两也不在这多呆,买了火车票就往家里赶。
到家时也快凌晨了,老聂家又一阵西索。
蒋文英刚想叨叨儿子怎么不带芽芽在安兴县住一晚,看到李敬修居然也来了,顿了顿后赶紧把人迎进屋里。
芽芽瞧三哥确实憔悴了不少。
蒋文英趁着兄妹两说几句话的空隙收拾出来房屋。
芽芽那屋平时没人,这会炕也没烧,她把枕头枕巾往自己那屋拿,又去跟侄子说一声,今晚加两个人。
李敬修知道老聂家不修房的原因,再加上大家小时候也没少挨在一块一起睡,所以一点也不排斥。
他睡的那床被子是芽芽的,中秋一过,蒋文英隔三差五拿出来晒晒,这会闻着不仅没什么味,还香喷喷的。
李敬修借着接被子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