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家三哥咋睡觉眼睛还半睁着呢。
聂卫平梦见自个一脚踩空,身体猛地抽动一下就吓醒了,但还没完全清醒,睡眼朦胧的发现幺妹不知道在偷笑什么,嘟哝着说怎么这么黑啊,一边伸手四处摸索着电灯绳。
芽芽看人睡迷糊了觉得好玩,逗自家三哥,“哥,我看不见”
“等哥给你拉电灯”聂卫平闭着眼睛伸手虚空抓来抓去,还问:“怎么还不睡觉。”
“三哥,我看不见...”芽芽呜呜的说。
聂卫平猛然睁开眼睛坐起来,心急火燎的去摸妹妹的眼睛,“咋看不见了,进东西了?”
芽芽揉着眼睛说:“我一闭上眼睛,就看不见了。”
咋会呢,睡觉前还好好地啊,聂卫平刚想喊大哥快起来,顿了顿脑子才转过弯来,又躺了回去懒洋洋说:“真巧,我一闭上眼睛也看不见”
他去翻枕头套里的红包,“没事,哥给你开个药方”
那红包都是明儿婚礼上要用的,他随手抽出几个递过去,“见钱眼开,药到病除。”
芽芽喜滋滋的接过去搂怀里。
聂卫平困得要死,打着哈欠说:“重见光明后给哥拿个枕巾。”
后半夜怪凉快,肚脐眼没东西捂着怕走风。
芽芽应了一声,扛着几条毛巾毯子出来。
付费服务的优势立马就显出来了,其他几个人都是‘啪嗒’一下盖上。
到了聂卫平这,芽芽都先把毛巾被展开,再给人横着盖上。
这毛巾摊子都用了至少十几年了,盖不住头盖不住脚的,刚好就遮个半身。
刚才拿毛巾时芽芽听见葛婶跟妈不知道说啥说个不停,进了屋以后直奔蒋文英那屋。
蒋文英,葛家媳妇,窦眉还有田淑珍都在,正说着明天婚礼上的事。
芽芽上床主动滚到床里头,蒋文英有一下没一下的给她挠背。
几个女人说的是明儿接亲回来以后防着点,闹喜可以,别让村里人闹过火了。
窦眉眉飞色舞着说,几个月前谁家娶媳妇,现场起哄着让新娘跟公公喝交杯酒,女的不愿意喝,被人按着头箍着脖子。
这哪里是闹喜,分明就是找茬,借着闹喜的名义坑新娘子,制造家庭矛盾。
蒋文英说:“我这暴脾气,给她按村臭水沟里”
床里头忽然传出神采奕奕的一声,“然后呢,那婚最后结了吗?”
蒋文英拍了闺女一下,之前悄无声息的还以为睡着了呢。
芽芽扭来扭去,还想挠痒痒。
她跟李敬修互相挠背的时候还会把后背分成123456个区域。
蒋文英不仅没有依着闺女,还让人赶紧睡,可不能再说话了。
芽芽听着几个长辈你来我往的叨叨,捏着她妈肚子上的肉肉,东捡一句西捡一句的听着,迷迷糊糊竟然也给听睡了。
隔天她是在蒋文英床醒的,蚊帐还耷拉着,身上也盖着条毛巾毯子。
外头已经忙活开了。
虽然没特意喊芽芽起来帮忙,但既然她已经醒了,也就没有再让人睡的道理。
本地风俗吃的是午宴,所以是早上接亲。
昨天闷热不已,后半夜又刮了一阵大风。
愣没下雨。
聂老太在祖宗面前拜拜,叨叨今天可千万别下雨啊,还抓着路过的芽芽。
“来,求祖宗保佑,让你爸跟你爷爷也都保佑”
芽芽拜了三拜,聂老太心里才稳当咯,又怕昨晚风大把灯笼给吹了,那可都是用钱买回来的,让孙女出去瞧瞧。
芽芽轮着竹梯出的门,要是碰见真有落地的灯笼现场直接挂上完事,也不用来回多跑一趟。
是吹落了两个,得亏昨天没有下雨,只是滚了一层灰。
挂灯笼刚好能瞧见村口,那辆桑塔纳来了,一两分钟就到了跟前。
王胜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