芽芽到镇子本意是参观润肤霜生产线。
正好赶上查房,孙医生热情洋溢说来都来了,外科手上刚好有个疑难患者。
从某种程度上来说,物以类聚人以群分,跟芽芽玩在一块的都有些厚脸皮。
医院大厅的展示墙上,芽芽的名字还在上头呢。
出发时她的职称评审刚好下来,也走了三个来月的流程,镇医院上专家那一栏里也该把芽芽改成副主任医生。
人好不容易回来一趟,孙医生就想拉着人做手术,也是给医院医生增加观摩经验啊。
镇医院其实四级手术不多,这种程度的手术要不得送上级,要不是上级单位派医生下来做,有一些刚分配到这里的年轻医生,切个阑尾就跟过年似的。
芽芽倒不是很在乎干活,毕竟一台手术都给钱的,目光还是黏在来来往往的女职工,
芽芽寻思里头会不会有自己的三嫂子,跟孙医生说了,要是有好人选得给他三哥留着。
这年头工厂,各大单位也得为职工的婚姻大事操心,孙医生答应得很痛快。
咋咋呼呼跑过来一群人,小孩的手指头被刀削了一块肉,刚到镇子上另外一个医院瞧过,说是要手术切骨植皮,家里人不放心带过来这一家医院瞧一瞧。
芽芽让人把伤口亮出来她看看,道:“不用包扎,不需要用药,但一定保持伤口清洁,半个月就好。”
镇医院是九点查房,才到走廊就瞧见个跟芽芽差不多大的年轻人。
发量多,书不离手,表情腼腆中戴着惶惶不安,一看就是新的实习医生的特征。
跟着出来的护士安慰了几句,跟科室主任叨叨了几句,无非就是遇到了个别不想让新手医生换药的患者。
患者也有自己一套甄别医生经验的手段。
发际线开始往后移了,或者头发剩不了几根的,左边头发已经开始支援右边,都觉得经验比较丰富。
大部分情况还真是这样,芽芽就遇到过不少排斥,她忍不住挺了挺胸膛,年轻医生也有厉害的。
其实还有其他,比如戴蓝哇哇帽子的,一般都是主治医生。
戴着反光镜,看着像矿工的医生,大多是耳鼻喉科医生的标准。
有的医生口袋里装了个小锤子,不是骨科就是神经科。
揣着高级钢笔的,多半是主任级别。
那护士还说着。
“人家一瞧见新医生就不乐意,说交了钱过来咋能让新医生练手啊,就是十床那位物资局领导的老娘,喊着要让科室领导亲自换药”
医生都忙着处理患者,哪里顾得上换药。
芽芽跟一个护士借了个发箍,让实习生戴上露出敞亮的额头,道:“里头那件衬衫换一换,再穿上白大褂,冒充一下就好,老太太老眼昏花,咱们又戴了口罩,我不信他能认出来”
一走廊的医生默默的听芽芽传授怎么忽悠人
实习医生本来发际线就高,全给发箍怼上去后一下子就老了十岁不止,换了身衣服默默的又进屋了,进屋后也不说话,低头就开始换药。
老太太瞅着那光亮的脑门特别放心,啧啧称赞。
“老医生就是好,换药都干净利索”
“哎呀呀呀,疼疼疼,幸亏是老医生啊,那要换年轻医生来,不知道还要疼成什么样。”
护士在给九号床发口服药,药片大红色,颜色比较特别。
八床随口问味道怎么样,结果九号床的患者很慷慨的递过去一片,“你试一试”
一群医生目光炯炯的看着,那是药不是糖,这得有多馋嘴,多心大啊。
心累的护士一把抢过来又给还了回去。
一群实习医生围在芽芽身边,想瞅瞅京都的副主任医生都是啥水平。
这床患者去上厕所,患者家属忙不迭的递过来一张片子。
芽芽看片子,就不用看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