葛了些话,大致还是劳动光荣,号召大家像老聂家学习,然后喊聂三牛
聂三牛窃喜不已,为了今天,昨儿他还低声下气的请媳妇给拔了几根白头发,洗了头的,今儿可是要露好大一个脸啊。
然而,站在人群前,之前那种熟悉的放空感席卷而来。
脑子两股意识在拉扯,一个意识知道这时候无论如何都得赶紧开口,说啥都比干站着让人看笑话强,另一个意识空空如也,大脑一片空白,好似停止了思考。
两种意识冲突拉扯,他就结巴了,而且还没发现自己结巴。
“乡...乡乡乡乡亲们.....们们们们们....”
人还是那些人,可人家坐着他站着,那么多脑袋瓜子直勾勾的盯着,非得要说出个一二三四出来。
聂三牛疯狂的在脑海里搜索词汇。
他腿还打颤。
要是有个桌子隔着也没什么,偏偏什么都没有,一群人瞧着聂三牛哆嗦的腿。
然后聂三牛就更紧张了,凉拖鞋里的脚趾紧紧的蜷缩抠起。
下面的人有点不耐烦了,有个小青年问:“聂叔,吃瓜子么?”
“我..我不是...我我我不....我不是...我不是呱呱呱呱呱....呱呱呱...不是呱呱呱呱呱...我不要,不要呀呀呀呀...”
聂老太很绝望。
聂老太一只脚都踏进棺材了才发现生的儿子是个结巴。
葛天放比较淡然,毕竟预料到了。
虽然说聂三牛搁人前就怂,但不可否认是种地的一把好手,所以鼓动大会草草结束了以后他把人喊到一边。
“你这样不行,唠嗑唠两个月都不带明白的,结巴个啥啊”
浑浑噩噩的聂三牛:“啥,我结巴了?”
葛:“我跟你说说我的打算,回家以后让合作给你写个稿子吧,到时候你背熟了,到时候脑子里不就有货了吗?
再说脑子里想不出来,手还能搞不定,这回去,讲的是茄子的育种,你们家种得不是挺好的么,茄子嘛,无外乎就是排水不好,茄子容易烂根。
光照不好影响上色,温度不够容易成石茄子....也没啥,年年咱们不都这么过来的么。”顿了顿,葛天放特意问了一句:“你听明白了吗?回头你让合作写个稿子,心里没谱就问问英子的意见,别在知识分子面前丢了人。”
聂三牛打了个哆嗦。
刚才坐着的都是打了一辈子交道的人了,到外头去可是大学生啊。
在自己村里丢人就算了,上外头丢人老脸还要不要了。
总言而之,露脸显摆聂三牛很乐意,但才华支撑不起野心啊。
“村长,要不算了吧”
葛天放急了,这哪行呢,也不是三岁小孩了还能变来变去的。
聂三牛说什么都不愿意揽这瓷器活了,他也不废话,撂下一句‘谁爱去谁去’,拍拍屁股快步溜了。
至于自己赖皮会不会把葛天放逼死那也不管了。
不过聂三牛对葛天放倒是转变了点想法。
以前他瞧着葛天放那泥腿子样,觉得也不过如此嘛,也就是一个鼻子两个眼睛,他来做村长也成的嘛。
今儿魂一吓,再看葛天放,想起以前还是生产大队的时候,遇到春秋动员大会,这货能不带停歇,口沫横飞的说上半个多小时,光是这一点就挺了不起。
葛天放倒是没想到有一天能让聂三牛佩服,他当村长可不光是能唠会说。
打从老聂家派聂三牛出面以后他就觉得不成,所以名单一直压着没往上报,被放了鸽子后吧唧吧唧抽着旱烟跟在聂三牛屁股底后去了老聂家。
见到蒋文英,葛:“英子,我看就你去吧,咱们石头村反正不能丢脸”
聂老太觉得儿子就是个棒槌,饭喂到嘴巴边都不知道吃一口,还得看儿媳妇的,也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