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人间的病房里,他们老聂家把过道围得水泄不通。
另一个病床上的老太嘴里羡慕声不断,道有福啊,一人看病全家陪诊,可不像她,也就来了女儿和女婿,儿子跟儿媳妇都没来,还有的在外地呢。
聂老太神色满足高兴,嘴上说着截然相反的话。
“小事,让让他们都别来了,一个个都不听。”聂老太不渴,但还是抿了下嘴,蒋文英立刻把水送到跟前喂着喝的。
聂老太更满意了,继续在老太羡慕眼神里说:“我还有一个儿子,三个孙子在外头,不然人更多,孩子养好了,无论男女都孝顺。”
看病的老太拉着聂老太,“也该是你平时对他们好,又领家有方,自己积下的福报。”
聂老太更高兴了,故意招手让芽芽过去,“这是我孙女,医生呢!”
芽芽含笑配合奶奶高调的炫耀。
自家奶奶吐血量少,没到达手术检查的地步,吃了白芨粉已经止血,也没找到出血病灶,证明病灶不明显或者不严重。
“奶奶,您输完液就舒服了。”
聂老太问输的啥,听不懂没关系,其他人肯定也听不懂,她就是想让人瞧瞧孙女的厉害。
芽芽一边配合聂老太炫耀一边提大伙轮流看护吧。
陪诊队伍太大对医护人员也是一种负担,挡道。
聂海生了然,接茬道:“家里的地也得有人顾着呢。”
蒋文英问闺女,“你奶什么时候出院?”
听到观察一天就行,要不住三天也成,两房异口同声的,“那就住三天吧”
两房商量着,各自轮换着来,他们家人口多,今天你来,明天我来也不费工夫。
说了一通话,两房还是纹丝不动,都觉该留着,最后反而是小辈们被赶出了病房。
聂海生要回家,他托窦眉瞧着关莞呢。
芽芽下午还有个开胸手术也不能走。
聂合作热出一身汗,聂海生对堂弟道,南方那才热呢,像鹏城能热到十一二月份。
“你要去鹏城?”芽芽瞪圆了眼睛,“不去分配的单位。”
聂合作挠头,他都没去看过分配到哪了呢。
之前是有假的录取通知书,后来是起了跟聂海生到南方干活的心思。
芽芽还要干巴巴等几个小时,于是撺掇聂合作去看一眼,又不会掉一块肉。
公告栏就在政府大院里,已经贴了半个多月,红纸都让雨水打得有些斑驳褪色。
聂合作撺掇芽芽,“你去看”
芽芽便去了,没费什么功夫就找到了聂合作的名字。
“分配你到镇图书馆呢”
一怔的聂合作凑过去翻来覆去的看。然后跳了起来。
镇政府的工作人员听说来拿报到证,抬头看了聂合作好几眼,从抽屉里找出稀拉拉的几张报道证,找到了聂合作,忍不住抱怨,“怎么这么晚才来拿。”
现在经济搞活,北方又是重工业区,也开始有人自谋出路并不来拿报道证。
这些报道证一点都不怕浪费,自有很多人顶替。
就光聂合作来说,其实人事局已经有人给家里十五岁,还在上学孩子先占了这名额了。
等孩子以后长大了还能用,就用假名假姓上班。
现在京都那虽然有身份证了,但他们这小地方还没全免展开呢,到时候两个不一样的身份证,一点都不耽误事。
年龄,学习经历对不上也不是大问题,都是认识的,谁管那么多。
本来板上钉钉的事居然黄了,面前这年轻人瞧着也就面目可憎起来。
聂合作仔细的看着报到证,人事局给的介绍信,统一分配毕业劳动指标结算单,毕业劳动指标通知单。
芽芽瞧见崔镇长,热情的招招手,问人家忙完了没有,也不见到她家吃饭。
工作人员心里听两人语气数落,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