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里挖井师傅的进度不慢,时间主要是耗费在最初那几米人工上。
没有松过土的地,一锄头下去就是一拳头大小的土块,到一米以下碰见实黄土,锄头还能反弹。
再往下上机器,那就快了。
挖到一定高度的时候,挖井师傅拿出塑料管要连接风箱,老聂家的人帮着接上长长的塑料软管,另一头直接扔进了井底。
当爸的让儿子穿着棉衣下井,说这个井好挖,让儿子练练手,自己站在风箱旁。
聂三牛看人挖得一身汗就要接替拉风箱的活,当爸爸的憨笑说不用。
“追风箱得不停的拉,不然下面的人要缺氧,得出人命”底下的可是儿子啊,他不把着不放心。
父子两自带了个茶缸,芽芽给人添过好几次茶水,跟长辈们摘折苦菊的时候倒过一回。帮聂卫平料理黄鳝的时候又倒过一回。
挖井师傅发现每回茶水都是满的,才发现是这家幺女帮忙每时每刻的添着。
他们干苦力活的,要喝热茶,汗发出去了才觉得舒爽。
这家小女儿也是欢脱,刚才才瞧见跟着一起摘菜,转眼间在墙角兜兜转转,举着一根柴火棍又进了灶台。
聂卫平要一根木棍,拿菜刀削成了细细长长的签子,就地插在泥土地上,扭来晃去的黄鳝提起来往地上一摔,往竹签上一摁就挂住了。
再用剪刀把黄鳝的脖子剪开,顺势开膛破肚度,黄鳝的脊梁骨一挑一勾,整条脊梁骨漂漂亮亮的剔出出来。
老聂家小的那一辈都挤在一堆看。
蒋文英看不过去,就指使大家干活。
聂合作跟芽芽还好,就是聂互助一听要干活转身就跑,再看留下来的两个干活也不合心。
细菜的聂合作反把衣服弄湿了一遍,芽芽切菜,三下五除二倒是切得很快,就是那黄瓜有两指头宽,这东西切成这样,等会她们不得重新切。
芽芽发誓她已经尽量控制切得薄一点了,妈那是看多了三哥的手艺,要求无形中高了起来。
她切得菜,看到蒋文英拿刀要返工还要狡辩,“妈,我喜欢吃大号的”
夏天的时候,家里的鸡都散养,一只花公鸡晃晃悠悠的靠近。
这只花公鸡是蒋文英刚到鸡场抱的种鸡,还没有养熟
路过的铁军刚才就是在跟这一只花公鸡打架,气势汹汹的跑过来。
在门外观望偷懒的聂互助后腰冷不丁的被啄了一下,撩起衣服来看还见了点血珠子。
公鸡扑棱到芽芽头上,慌不择路的时候抓痛了芽芽的头皮。
聂老太听说了,举着个拐杖去给孙女报仇。
田淑珍和聂三牛又不知道为什么又吵架了。
田淑珍骂聂三牛是猪。
聂三牛冷冷笑着,说‘我是猪她爹’
没惹什么事的合作互助迷茫的瞧着亲爸
绢花脸色红扑扑的看得意犹未尽。一点也不觉得丈夫忙着帮忙冷落了自己。
葛宝泉带她回家的时候还有点惋惜。
等会还得吃凉拌苦菊呢,还有老聂家刚才都说了晌午饭以后要煎点馄饨皮,芽芽这回带回来一瓶炼乳,说是沾着吃好吃。
两个人最后也没有走成,蒋文英绝对不允许来帮忙的人饿着肚子回家。
晌午不仅有鱼,还有鸡,就是那只花公鸡。
孩子们上午被追,晌午鸡就上桌了。
挖井师傅不知道内情,瞧见主人家大气有鱼有肉的,心里既舒坦又感激,这活干得值,当场跟他们保证,现在挖了十米了,下午再挖个五米不是问题,晚上他们就吃住在拖拉机上,明早接着挖,幸运的话后天就能见水。
聂三牛说正好,晚上好看电影,他们那一房请的流动电影。
全家又都喜气洋洋起来,田淑珍又从头跟人说亲儿子考上了大学。
田淑珍说到兴致处还去拿录取通知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