兵马司胡同,芽芽瞧着斑驳的地质调查所幽幽说:“是这儿啊”
“这风水好着呢,民国那时社会捐助建了三栋楼,用料好得很,里头就是再用个七八十年的都行”
他们站着的就是正对大门的图书馆楼。
上下两层,院子里摆了两条瘸腿的凳子,没有内胆的热水瓶,还有个土冰箱。
土冰箱就是一个木头箱子,下面有两层,夏天的时候从德胜门附近的冰窖拉来冰放上面那一层,凉气朝下走,菜过一夜没有问题。
进了图书馆楼,左右两间都有人住,电表露在外头。
“这一片都是矿床学,石油地质学,古生物学的学术中心,家属不少都住这这附近,也有几间当做库房”
木质楼梯口写着,‘轻上’,但是人踩上去依旧咯吱咯吱的响,楼梯扶手钢管连接 不过看得出质地不错 工艺也是圆润 不会伤手
一楼楼道是方砖 二楼则是木地板,也亮堂许多 住户在左侧,右边是公共空间,三楼最亮堂,还有一个大的露台,其实就是图书馆那楼的楼顶 .
“那边是办公楼,这是土壤研究所,再往那一边是燃料研究所。”
芽芽梗长了脖子就能瞧见燃料研究所的阁楼,想着保不齐能看见李敬修。
此时被惦记的正主正在地下室。
核燃料研究室主要任务是研究铀矿,核电厂的燃料来源是铀235,但含量很低,在天然铀资源里只占了0.711%,其余99.2%以上都是铀238,所以必须提炼铀-235的丰度。
铀有辐射性,防辐射实验室只能修建在地下。
偌大的实验室里人头攒动。
这一圈人里头,李敬修只熟一个黄队,当初在一起采集过铀矿。
此时操作设备的男人头发梳得一丝不苟,嘴唇薄得像是刀片,两条法令纹极深。
一直擦着眼镜看着的男人放下眼镜布,指出几处数据,说:“老龚,这里,还有这里。”
被喊做老龚的男人全名龚报国,头抬也不抬说:“方所长,这几处就是这样的,不用改”
他是所里的老高级工程师,有几个人连连点头,但也有不少人眉头紧锁。
方所长慢条斯理道:“老龚,你的性子就是太急,一意孤行,生什么气,这样怎么能搞好研究。”
龚老吹胡子瞪眼,“我干地质一辈子,几个数据还说得动!”
方所长也不尴尬,道:“当然,但你也得相信我的人品,不会特意刁难任何一位同志。”
刚才只气的龚老忽然变了脸色,本来就没有什么血色的嘴唇更是苍白一片。
铃声忽然响起,实验室里的人加快工作的进度,在二十秒内撤离实验室。
实验室隔墙都是370毫米,内墙增加面有20毫米的厚水泥砂桨,为的是增加墙面的密实度减少辐射伤害,研究员再穿上厚重的铅服。
饶是如此,但现在的保护技术依旧薄弱,每人每天必须在有限的时间里完成工作,退出实验室。
黄队凑到脱铅服的李敬修身边,朝分开走的龚报国和方所长努了努嘴,“他们两这么不对付,在路上见面是不是也不打招呼。”
“龚报国可是当年从湖南309大队出来的铀矿专家元老级干部,那时找铀矿行动得保密,对干部要求特别高,光是处级干部就得13级以上,年纪多一岁少一岁都不行。”
等了一会儿,黄队忍不住说:“你就不问问我,龚报国为什么资格比方所长老,却还是个工程师。”
到地面了,黄队拿出一根烟,李敬修摆摆手示意不要,他自己咬着烟屁股含糊说。
“因为龚报国的亲爸做了件很丢人的事,地质圈里知道的人不少,是个不折不扣的罪人。”
黄队连名带姓的喊着老前辈,明显带上了情绪。
“那一年咱们没有外援,没有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