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弟三见面更是一顿亲密的寒暄,黑不溜秋的聂超勇搁两个麦色皮肤的哥哥之间就跟红糖馒头夹着块炭一样。
田淑珍脚步不停的回来了,心急火燎的说开拖拉机把人家猪圈拱了。
一屋子的人抬脚就要走,聂老太喝道又不是去打架,喊上儿媳妇还有聂力争和聂海生就出了门
苏玉芝看聂超勇转来转去,就把圆圆塞过去。
她听聂力争说过,聂超勇超喜欢孩子,小时候特别黏芽芽。
聂超勇跟圆圆都是一副完成任务的表情,特别是圆圆瞧了一眼亲妈,见人还不开口讨自己回去,只好认命的把小绣球扒拉过去。
忽然,外头传来清脆的车铃声,大伙就说肯定是芽芽回来了,又道芽芽老师念叨着小哥,等会见了面说不定要哭鼻子的。
一见面,聂超勇激动得含泪了。
幺妹哦。
外头拖拉机突突突突的开进来,蒋文英下车对回家的闺女说:“今晚吃全猪宴”
芽芽点点头,庆珠小哥回来过年,奢侈一把也是应该的。
“那倒不全是”蒋文英咬牙切齿的说:“你三伯娘把人家猪圈给拱了,猪这辈子都没想过会让人连窝一起端了。”
聂三牛嘎嘎笑了:“猪都没想到有一天还能出车祸!”
田淑珍就又急又羞的瞪了眼丈夫跟妯娌。
人家家里养了两头猪,全让拖拉机拱死了,这事也没什么好说的,要猪赔猪,不够数用钱补。
当然,老聂家养着猪不存在不够数的情况,今年三头猪,最肥的那一只五百来斤。
聂老太领着儿子儿媳跟人家说好了,他们家那一头五百来斤的猪抵撞死的那两头,人家还得再还些猪肉给他们。
聂老太还说了,拎回来的猪肉算三房的,三房必须出现买。
蒋文英寻思她也有点错,不该见了小儿子就忘形,他们那一房就掏钱买了些,大房见状也出了点钱,三房分分肉就完事了。
甭管什么原因,这么大的事婆婆居然没有骂自己,田淑珍心存侥幸,等把死猪运回来杀了后,主动去洗肥肠猪肚啥的,今晚肯定吃杀猪菜了。
聂互助给亲妈打下手,母女两下面粉洗肥肠,面粉下多了,田淑珍又不愿意加水,问女儿,“你说,面粉抠下来留着蒸馒头给你爸吃,蒸出来会不会带味?”
聂互助道没关系,他爸肯定吃不出来的。
路过的芽芽看着三伯家的黑心大棉衣跟漏风小棉袄。
她跟小哥还有聂上游一块去还秤。
经济搞活以后,他们村有人做起了猪倌。
猪倌收猪的价格更高,秤猪用的用的是两杆秤,两头同时抬起,同时打平,然后轻抬相加,准确得出大猪的分量。
聂超勇朝幺妹‘啾啾’两声,指着猪倌家搞的冰灯,问:“想不想要,哥给你弄!”
芽芽点点头,“想”
聂超勇寻思家里桶不多,带着妹妹逛了一圈,从左邻右舍借回来十几个水筲。
家里男人杀猪,女人们等着料理猪,暂时还用不着最小的辈分。
等聂老太监工完家里的杀猪大工程,循着声到后院就瞧见十几个装满水的水筲,再定眼一看,里头还放了彩色纸屑,红的,不就是平时用来滚红鸡蛋的红纸吗?
饶是长大了,玩水还是会被揍的,聂老太抡起拐杖就打。
芽芽,合作互助,还有聂超勇就窜来窜去。
“奶奶,大过年的可不兴打人啊”芽芽边跑边喊,瞧见老太实在追不上就不跑了,屁股上挨了一下,笑嘻嘻的贴过去。
聂老太一抹芽芽袖子冰凉透水,气得又要下手大,凌厉的巴掌到半空先卸掉一大半力气,打到肉上,隔着棉衣不痛不痒。
“奶奶,我错了”芽芽喊
其他人也喊:“奶奶,我错了”
但眼神一溜烟都是:但我们不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