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卫平跟小红子对了下眼。
小红子悄悄跟上,不一会跑回来悄声说:“那人去嘘嘘,我把他的裤腰带搁旁边去了,没那么快回来。”
芽芽哇哇叫的抱了下小红子。
李敬修有点腿软的抓住了芽芽的胳膊,心里打鼓的芽芽也抓住了身边聂超勇的胳膊。
聂超勇没人可抓,打了个紧张的哆嗦。
这几个孩子浑身上下透着要搞事的讯号。
聂卫平快速的接近火堆,迅速的把没被烧着的书抓了回来,一干小孩四处散去。
因为他太紧张,摔了个嘴啃泥巴。
芽芽就跟在聂卫平身边,又跑回来蹲下侧头去瞧,赶紧说:“二哥,别怕,门牙在的!”
虽然妹妹的关注点有点奇怪,但门牙没被磕掉是好事。
他们都很紧张。
中学门口,聂海生又是半个小时头一个出来。
班主任瞧见他,嘴巴张了好几回,一撇头不管了。
他们还等了许久才看见弟弟妹妹们冲过来。
蒋文英拨开芽芽被汗水浸湿的头发,又抹了把李敬修头上的汗水,斥责小红子跟聂卫平,“那么大的人,还带弟弟妹妹疯跑。”
芽芽把蒋文英拉近,聂卫平配合的掀开衣服一角,露出藏在裤腰带里的两本书。
刚才抓得急了,多抓了一本《苦菜花》,他们也没敢翻里头写的是啥。
书就薄薄的一本,里头有教种姜,但不是黄姜。
老聂家的人一寻思,黄姜,生姜都是姜,一个祖宗的事,总不至于不一样的种法吧。
聂海生考完事,也跟着家里人一块去种黄姜。
大家松土的时候,芽芽沉浸的叨叨:“要松松的土....松松的土...”
书上说了,姜不挑地,但是土质疏松的地姜能长得更好。
大伙仿佛被洗脑了,脑海里全是‘松松...松松...’把一块地整得十分平整。
小红子问:“哥,书上有说,咱们这个季节种合适吗?”
聂海生说:“合适的,咱刚好卡在月末,下个月就不合适了。”
芽芽跟聂超勇无形的加快了动作。
明天就到下个月了,时间紧任务重。
然后没多久,他们就被骂了。
姜怕干旱,也怕水涝,得把土掏成沟状,防止积水。
两人掏的土窝子就跟闹着玩似的,就被打发跟着聂海生去掏河泥。
书上说了,盖一层河泥能让姜长得好。
社员们看老聂家居然敢明目张胆的捞鱼,觊觎集体财产,后来才发现是挖河泥。
三月份开春时整个生产队已经动员全公社挖过了一回,揣测不出老聂家这时候挖河泥干嘛的社员跑去一打听。
老聂家的人要种黄姜,就算分到的是块荒地,把注意力全放在耕耘好地上,也比种植山里就有的黄姜强吧。
不止社员们想不通。
当大伙拿着工具,一身泥巴的走进院子里,田淑珍沉沉默的视线一路相随。
二房又要搞什么名堂?刚才还有社员跟她打听。
她不是不说,是压根就不知道。
现在田淑珍有一种感觉,虽然离得近,但是二房自有一种过日子的节奏,一晃眼她就接不上茬了。
晃神的时候,田淑珍听见了家婆娘家人大咧咧说话进门的声音。
两家人向来不怎么来往,今天干啥来了。
来的是老太太的亲姐妹李冬香,姐妹两名字也就差一个字,但不经常来往。
因为老太太生第一胎的时候,亲妹紧接着生了个闺女,等她第二胎生的还是儿子,亲妹生的还是闺女。
那时候还没有打击封建迷信的说法,李冬香找人看过后惊呼怪不得,原来是亲姐压着她,才生不了儿子。
这肯定是有苗头的,这不春夏秋冬,她的名字不还是被压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