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敬修跟芽芽回家一说,两方家长碰了头后一拍即合。
刘秀珠毕竟是蔬菜公司的主任,放一批艾叶肯定能卖得掉,也方便了城里人。
两方人计算了下。
一撮艾叶就卖一分钱,漫山遍野的东西,挣多少钱都是赚的。
刘秀珠说:“毕竟通过蔬菜公司,所以卖的钱一部分得交工,我们家也没办什么事就不收钱了,你们要跟队上报备?”
蒋文英点头。
那么多艾叶进进出出,肯定是瞒不了人。
这年头有点手艺想进城里搞点副业,也得跟生产队申请,每天或者一个月交钱,然后才能去。
或者像聂卫平也想进城当学徒,每个月也得交钱。
总之就是干啥都得跟生产队绑在一块。
蒋文英说:“给生产队交钱之后,咱两家平分,没有你们家,艾叶也卖不出去,我们靠体力,你们靠脑力,一样的。”
芽芽跟李敬修关系好,她不能让闺女矮人家一截。
虽然估摸着没多少钱,但刘秀珠和李岳山觉得聂家会做人,心里舒坦。
分钱的事情敞亮了,其他的都不是事。
春耕的事大人揽了,割艾草就是孩子的事了。
现在小红子也回来了,也是一个正儿八经的劳动力,光蒋文英这一房就五个孩子,隔天就开割了。
聂卫平跟小红子起床去割艾叶的时候,村里好多人家还没有起床呢。
晌午和下午是聂超勇和芽芽。
艾草在哪都能长得很好,只要老天赏点水和阳光,就没有活不下来的。
因为打着是卖到城里的想法,老聂家专挑在厚土地方枝繁叶茂的艾叶。
田淑珍看二房一直朝家里搬艾叶,不明所以又好奇得心痒痒,打发合作互助去问问到底什么事儿。
“不分家的时候又嫌家里事多,分家了还管而婶家干什么,累不累。”聂三牛活络着镐头说。
迎着媳妇犀利的眼神住了嘴。
田淑珍一拿衣服,聂三牛就窜了起来一把揽过。
“今天打了一整天的榨子,歇着去,我来洗。”
打榨子,就是弯腰双手各拎一两棵茬子,直到沾者根系上的土全部落了地才行。
打榨子一般都是女人和小孩的活。
聂三牛揣了搪瓷盆提着两桶水就到后面菜园子。
他听出田淑珍好像打水开了院门,于是坐在小板凳上开始一件件的掏衣服,所有可能放钱的地方仔细搜查几遍,不一会就从田淑珍的裤兜里掏出来几个钢镚。
“傻媳妇”聂三牛甜滋滋得把钢镚揣兜里,余光瞥见一双亮晶晶的眼。
“三伯”芽芽打招呼。
聂三牛一震,“你瞧见了。”
“瞧见什么,我只看见你把钱揣兜里。”
芽芽话音刚落就被捂住了嘴,聂三牛竖起耳朵悄咪咪的听,自家媳妇好像跟二嫂在说话。
聂三牛给了芽芽两分钱,“不许告诉你三伯娘。”
芽芽分出一个钢镚还回去,“给你钱,我要听故事。”
聂三牛觉得告诉小孩也没什么,悄声说:“攒私房钱,每个男人都攒的,懂不懂。”
他自己有一套攒私房钱的办法。
比如养成经常帮媳妇洗衣服的习惯,当然劳动还是次要的,关键是能在洗衣服的时候偶尔获取一两分钱,最多的时候还有一两毛呢。
还有打扫房间也要抢着做,疙疙瘩瘩角落的地方偶尔也能发现几分钱,再者手脚要勤快,媳妇让买东西抢着去。
如果不是啥掐分夺秒的事情,货比三家还是有甜头的,比如到代销社买豆腐,隔壁村的代销社便宜一两分钟,用最低的价格买回来,用最高价跟媳妇报价,中间的差价不就到手了吗?
别小瞧每一次都是一分两分的,时间多了烟钱不就有了吗?
“以后你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