芽芽成功终止了话题,那男人混进了人群里,对着同伴使了下眼色,眼神对了对蒋文英。
还有几个人就快轮到他们了,蒋文英放松了警惕,改为单手揣着包。
所有人都是紧张着急的朝前方看,缓慢的移动。
以芽芽的身高刚好能够平视那一包钱。
正朝蒋文英身边凑的男人察觉到有人拽袖口,低头一怔,这不是刚才死活撬不出话的小女娃么。
“叔叔,你们是不是要偷钱”
“乱讲”
男人吓了一跳,拔高音调之后赶紧扯出来一个笑声:
“叔叔不偷钱”
他们只是想抢钱而已。
芽芽伸手:“拉钩钩”
周围一阵哄笑,蒋文英不轻不重拍了芽芽手背,严肃道:“饭可以乱吃,话不可以乱说。”
眼看蒋文英又把手里的钱拽得更紧了,再不下手毛都捞不着,男人朝另一边的同伙使了下眼色。
本来打算一人负责撞人,趁着人不注意抢钱就跑,现在哪里顾得了那么多。
男人一把推开芽芽,拽了钱就跑。
“芽芽”蒋文英和聂海生惊呼一声,都去拉芽芽,再反应过来去追两个抢劫的已经慢了几拍。
没站稳的蒋文英被拖得踉跄,反应过来时对方已经窜到了外头。
聂海生拔腿就追。
“我的钱。”蒋文英凄惨的喊道。
“那是你儿子?”邮政工作人员喊道:“让人别追了,那些人是盲流,很凶的。”
盲流不是流氓,而是没有介绍信,不吃商品粮,又不在生产队那记名生产的黑户,这些人想去哪里就去哪里,有的在城里找点短工干,有的是不种地的农民,也有的是受不了苦从插队地方跑出来的知青。
这几年收成时好时坏,很多地方分到的口粮还不够还給生产队的,呆在老家只有饿死的份,很多人就悄咪咪的来到城里。
饶是只要三餐不要钱都进不了正规的厂子。
这年头有政策,家里可以自选,多孩子的可以留下一个,剩下的才下乡,留城的得去分社,也就是街道办事处,报道,登记,然后分社才知道你是留城的,有一定机会能当临时工,也能进入正式分配工作名额。
就是进工厂的知识分子知青还安排不过来,这些盲流更不可能找到工作,多是悄咪咪的乞讨。
就是乞讨也不允许,被抓住得遣送回去。
“人家肯定看你们乡下来的好欺负。”邮政工作人员还算热心,问:“钱多不。”
芽芽拔腿就要往外追,却被蒋文英拦腰抱这递给了聂卫平。
“妈...”
外头传来聂海生的回应。
一干人跑出去才发现抢了钱的两个年轻人脸色发白的站在马路边上,左边是大帽檐,右边是几个男人。
“这不是孙站长嘛。”
“该死的盲流,这回栽了。”
“说!干什么的!”一个老警察吼道。这人当了十多年警察,嗓门特别大,吼起来特别有气势,一下就把抢钱的唬住了。
左边是警察,右边是遣送站的站长,之前他们就刚从遣送站逃出来,打算抢点钱跑南方去。
“他们抢钱!”芽芽奶凶奶凶的喊。
围观群众不再哄笑了,刚才觉得这孩子缺心眼,现在才知道是错看了啊。
聂卫平死死抓住想冲上去揍人的幺妹,很想说:妹啊,小胳膊小腿的,心里没点数么。
警察和遣送站的站长乐了,这是送上门的任务啊,不费一点劲的。
被擒住的两个男人深深的叹了口气,以后出门做事得看黄历啊!
钱失而复得,蒋文英魂差点吓得归不了位,之后紧紧把钱紧紧护在心窝处。
终于轮到一家四口。
聂海生负责写汇款单,聂卫平把最矮的妹妹托举起来,四双眼睛直勾勾地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