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里的母鸡就是从国营废品收购站这个地买来的,以前是某个公社的粮仓,后来因为经常闹鼠患改成了废品收购站。
里头就两个工作人员,瞧见人来了抬了下眼皮。
仓库不小,一排七八间的大通房,房双扇大门敞开着,数十人同时呆着没问题。
里头按照废纸、废铜等物品分类放置,这里的废纸最多,堆了多半个仓库,刚好有人来卖书,一斤两分钱。
找,是不可能帮忙找的,可蒋文英孩子多啊,一声令下三个儿子就朝废品堆里走去。
芽芽嗷嗷的也想冲,被蒋文英一把拉住,说:“小心玻璃渣子划你的脚。”
那堆破烂在芽芽眼里就跟寻宝似的,只能遗憾的在蒋文英周围溜达,探头看都有什么东西。
兄弟三找了十几分钟,大秋天找得汗水直冒,扭头一瞧:妈不见了,妹也不见了。
一条街上的商店,母女两正探头。
一块红山洗衣皂还得两毛五分钱,凭票买,柜员还算客气,问:“同志,你也要买洗衣皂?”
蒋文英收回视线,“买作业本。”
柜员业务也熟,一边扭头找一边说:“三分钱一本,要不要铅笔,三分钱不带笔帽,五分钱带的。”
蒋文英瞅了眼薄薄的作业本。
柜台一直躺着一只白猫,芽芽进来后那只白猫才懒洋洋的起身,站在柜台上蹭着她。
柜员就笑,那是主任养的猫,平时连她们都不让摸着。
一眨眼,又一只猫喵喵叫的进来了,盘腿就在芽芽的鞋上躺下来。
“你也可以要四分钱一张的分连纸,回去自己裁,订个作业本也有三十多页呢。”
蒋文英觉得这便宜,就要了两张分连纸,扭头一看,她闺女已经被五六只猫包围了。
猫咪就是喜欢挨着芽芽,蹭着她,喜欢得不得了。
等蒋文英把成了毛孩子的闺女带出店外时,那些猫还跟了一路。
收购站,三个大小不一的孩子蹲成一排。
起初都打算到收购站挑秤砣,至于那杆子称可以自己做,反正怎么省钱怎么来,可就是找不见。
还有两百斤的豆芽要卖的,没秤砣怎么行啊。
“妈,哥”母子身后传来费力的呼喊。
芽芽两手提着一个小秤砣,萌萌的看着他们。
顺着芽芽刚才提到秤砣的地方,聂家三兄弟翻出了个标准一斤十六两的承秤杆,美中不足的是秤砣少了几个,但秤一两斤的豆芽绝对是够的。
这个秤杆的秤盘有点凹,加上秤砣也少了几个,花的钱并不多。
一来一去一耽搁,也快到晌午了。
聂海生不跟他们回村。
临行前蒋文英掏出两张折叠的四连纸塞给大儿子,学习哪有不用纸的。
回村的路上,蒋文英已经答应给三孩子捞面条吃了。
面条当然也不是白面啦,都是红薯面条和白面条掺和着吃。
现在粮食是够吃的,大部分人家冬春两季吃的是贴棒子面伯伯,然后配点山芋,咸菜疙瘩,夏秋当然不用说,是养膘的季节,秋后和前半冬吃苞米面熬粥,地瓜,腌菜之类。
到后半冬是最惨的,贴饽饽就剩两样了,一种棒子面的,一种山芋面的。
所以,捞面条绝对是好的一顿了。
刚到门口就瞧见了往外走的葛天放,问这一家四口干啥去了。
“我们去城里了。”芽芽欢天喜地的说。
聂卫平不动声色的轻轻推了一把妹妹。
芽芽往前倾了一下,扭头说:“二哥,别推我啊。”
聂卫平心里祈祷,妹啊,别做猪队友啊。
芽芽是不知道聂卫平内心活动的,依旧兴高采烈的说:“我们去见大哥了。”
一提起聂海生,葛天放就笑出了褶子,跟蒋文英说,现在生产队阻止人去挖河泥,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