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可是咱们没有钱。”聂卫平说。
聂海生炯炯有神的摸着裤兜,“我们有。”
他帮忙割了两次肉,挣的十块钱本来是要还拉下的欠债,可是捡到粮本的机会实在是难得,恐怕也就这么一次,他很快做出了抉择。
几个孩子聚集在粮店外,聂海生这回没让弟弟妹妹们跟着进粮店。
买粮的队伍不慢,没等多久就到了他。
“这个本子上五十斤面粉,要三十斤,还有大米也要三十斤”
收款员收了粮本,把算盘打得啪啪作响
大米是一毛四一斤,白面一毛九一斤。
聂海生算过了,刚好九块九,剩了一毛钱。
“豆油要不要?”柜员问他。
聂海生镇定的:“暂时不要。”
等他到柜台领了粮食,这才把外头两个弟弟喊过来。
豆油的吸引力也很大,聂海生让弟弟妹妹们把架子车放好,转身就朝自由市场跑。
他跟割猪肉的人熟了,提前预支了四块钱,还借来了一个小桶。
豆油贵,一斤豆也只能提出二两豆油,四毛钱一斤。
他拽着钱跑回去,小心谨慎的询问有没有人来找粮本,听说依旧没有后放了心,再次走进去卖豆油。
粮本上的豆油全让他买了
四人推着架子车激动万分的回家去。
芽芽是大功臣,三兄弟让她坐在架子车上,一路上都在逗她笑。
还没到下工时间,他们进村到回家都没被说闲话。
路上几人已经商量好了吃什么,到家之后先量了满满的米煮干饭,然后就是做菜烙糖饼。
“超勇生火,卫平去菜园子摘点菜,芽芽....搬好小板凳坐外头等着”
聂海生撸起袖子和面,一边去拿家里的糖罐子。
家里的糖是黄砂糖和糖精,数量不多。
四颗小脑袋挤在一,商量拿今早早饭没吃饭的番薯当糖料,混着黄砂糖就够了。
做糖饼,糖里要加适当的面粉,这样可以增加糖的粘稠度,否则摊好的糖里头就是糖水。
刚生好的火特旺,温度也很高,他先烧了两壶水。
聂超勇和聂卫平都干完了手里的活,跑到灶房里围观。
聂海生动作很快,一次揪一个面团,不带停歇的按压成饼,把拌好的糖料放在里头,然后就像做包子一样收口,再用擀面杖擀平。
说实话,几兄弟还是头一回瞧见锅里倒那么多的豆油,都漫过了锅底。
聂海生忙得一身汗,第一锅糖饼出来了,四个人每个人先一张。
大黄没法跟着小主人去城里,瞧见炊烟后欢快的跑回家。
芽芽正吃得满嘴流油,便跟朋友大黄分享今天的好事,掰了一块糖饼要大黄吃。
“芽芽,丢粮本的那一家有半年没有买细粮,顾及天天都吃着粗粮,也想要吃糖饼,吃净饭,现在他家粮本丢了,下个月的粮食就没有着落了,拿什么过日子。”大黄眼神幽幽。
芽芽举着半块糖饼,忽然哇的一声哭了。
聂海生操着铲子跑出来,闻到焦味赶紧跑回去,马上把糖饼翻了个个头。
糊掉的饼也不能扔,也得吃。
“什么这么香?”收工的蒋文英边进门,绕过墙壁到自己那屋,“芽芽哭啥呢。”
喷香的米饭已经收水熟了,蒋文英搂着芽芽边给她擦泪边说:“哪里来的糖饼,还是地瓜馅的。”
她抱着芽芽走进灶房,掀开盖子看到满满的米饭。
芽芽忽然哭然三兄弟都有点手足无措。
“哪里来的米?”蒋文英好奇的目光在迟疑的几兄弟和芽芽的哭声中逐渐严肃。
聂海生先撂了,然后就是聂卫平和聂超勇,都交代了下午的事。
芽芽捡到了粮本交给了几个哥哥,然后聂海生把别人家的粮食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