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超勇迷茫问:“是吗?”
紧接着他被聂卫平捅了一下腰,天灵盖立马清明了。
芽芽的手臂还有膝盖都蹭出了点血痂,现在最重要的是人别哭。
稳住,千万别哭!
事实上,还真的是聂超勇下的脚。
聂卫平拉着芽芽走得好好的,聂超勇光顾着看修水库的大队伍,没留神踩住了芽芽塑料凉鞋后跟。
前头走的不停,后头被踩住鞋的芽芽没跟上,于是扑街了。
聂海生已经奔到了他们面前。
芽芽回过味来,知道痛了,小表情渐渐的拧巴在一块。
三兄弟心里一咯噔:惨了,要哭了。
聂卫平边跺脚边指着泥土骂:“叫你踩我妹妹,打你。”
聂海生从上衣口袋掏出一只钢笔,在芽芽手腕上画了手表,脸色柔和的看着她。
芽芽端详着‘手表’又听二哥已经教训了搬到她的罪魁祸首之一,咯咯的笑开了。
毕竟再见到聂海生又得一星期,聂家两兄弟和芽芽都有些不舍,头两天都没缓过劲来。
蒋文英被芽芽盯得紧没法出去挣工分,队上也不让,不过她也没闲着。
最要紧的是吃饭问题,尽管不用做聂海生的饭,但发下来的一个月口粮,除去说好的每个月给老太太的粮食,磨的米浆,面粉,还剩下20斤没去壳的糙粮,再混着吃分家时得的小麦,捉襟见肘得慌。
聂卫平的眉没松开过。
私底下他问亲妈打算怎么过。
“你大伯娘,三伯娘嫌咱们是累赘想分家,妈不怪他们,但人争一口气,人越是不看好咱,咱就越得活出个好样来,妈让你们一天吃三顿饭。”
聂卫平心头跳,那么点粮食咋吃三顿。
蒋文英已经琢磨好了,隔天就去磨了三斤白面,脱了两斤谷子。
这五斤细粮专供给芽芽吃。
一来芽芽太小,怕吃不饱营养不良得浮肿病,二来每回看见芽芽,蒋文英都会想起可怜的闺女,她把芽芽当小红子养。
至于两个儿子,吃混合面,糙米和精米也混着吃。
家里地瓜管够,蒋文英把鲜地瓜挤出汁后晾干后制成皮粉,皮粉剩下的地瓜扎跟粮食一块煮着吃,搭着苞米也能够饱肚子。
分家前,老聂家农闲时都是一天两顿,分家后蒋文英那一房吃得好不好另说,总之是三顿都能够冒炊烟。
临近秋收之前,聂海生回来了一趟,大伙闻声而出。
除了晒得更黑,人倒是更壮实,还跟家里人说修水库能吃饱,每天到饭点都有人提着桶饭,只要能吃完就能自己盛,十天还能吃一次肉。
大房,三房散了之后,聂海生从怀里捞出了个国光大苹果,绿色夹着红,看上去有点艮,像是没熟透,却很香。
生产大队墙壁有一副丰收的宣传画,里头就画着红彤彤的大苹果,别说是孩子们,就是蒋文英也是头一回见到那么大,那么大的好苹果。
城里商店倒是偶尔有新鲜水果,但城里人都买来招待客人,或者逢年过节来上那么一点,上一回去城里买猪肉,兄妹几个恰好看见商店外摆着大苹果,一斤得两毛七!
听儿子们说,蒋文英结结实实的吃惊了一把,看着大儿子,哪来那么贵重的水果?
“我认识字,平时帮大伙记数,干部说我记得准给的。”
聂海生脸色红润,寡言的表情难得写满了雀跃。
“香香的!”
芽芽闻了一口,又递给三哥,每个人都捧着大苹果闻了一圈。
苹果又回到了蒋文英手里,她用磨得锃亮的菜刀把苹果分成了几小块,让芽芽送一块到老太太房里,剩下的人一人一块。
大家都疼芽芽,她的那块最大!
每个人都细细的品仔细的嚼,就怕一个不小心吃快了没好好的品出味道。
正吃得眉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