芽芽郑重其事的点头,假模假样的咀嚼,再一抹嘴。
聂超勇问:“芽芽,尝出味了吗?”
芽芽兴高采烈的说:“尝出来了,滋滋冒油。”
聂超勇嘬着牙花子,“我也尝出来了。”
两人身后忽然传出一阵悉索声,回头一看是一只蹦出草丛里的灰兔子。
聂超勇怪叫一声扑过去抓兔子,和矫健灵活的兔子擦身而过。
兔子撒开欢狂奔,聂超勇带着芽芽追。
芽芽小腿脚不快,再加上两人每天吃得没有油水,肚子里那点存货一跑起来消耗得快。
眼见着兔子越来越远,聂超勇恨啊。
他还不敢喊,一旦把别人喊来了,兔子就得上交给生产队,属于集体财产,就像队里养的那几头牛和几头猪一样。
这年头,要是伤害了集体财产可是犯法的,轻的上学习班,重的得判刑。
从小耳濡目染的聂超勇咬紧了压根。
不能喊,死都不能喊。
眼瞅着兔子就要窜进更深的林子里,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跑得好好的兔子猛地撞到了树干上,没了。
两人把软绵绵的兔子藏在树叶堆里,由芽芽看着,聂超勇去喊人。
老太太正开会呢。
会上宣布这个月蒋文英依旧挣满十公分,她嘴上多了些笑。
聂超勇找不到大哥二哥,就去喊老太太。
听说孙子捡了一只兔子,老太太神色肃穆,悄悄的隐退。
老太太提起肥嘟嘟的野兔子就知道死的活的,她谨慎的看看四周有没有落下兔子血啥的。
没有,什么都没有,这只撞死自己的兔子死得干干净净,一点也不给人添麻烦。
老太太朝四周撒了点兔子尿,然后把死兔子揣在衣服里匆匆回家。
窦眉和田淑珍已经做好了晚饭。
那一斤肉肯定不能全放了,两家都是切几块肉见见荤腥,绕是此都算一盘硬菜了。
天气热,大家都在院子里吃饭,看到亲妈变戏法似的从衣服里掏出一只肥兔子,田淑珍和窦眉两家人都同时停下了筷子。
窦眉咽着口水,两眼发光的说:“妈,你上哪捡的兔子,真肥啊。”
聂大牛和聂三牛眼神也直勾勾的。
生产队一年杀一头到两头猪,离过年还久着呢。
两个男人很没出息的盯着兔子,满脑子全是做好的兔子肉,被馋虫勾得不行,只好不停的咽着口水,喉结一上一下的。
田淑珍殷勤的说:“妈,我来杀,您坐着等吃就好!”
老太太拍掉三儿媳的手:“这是超勇和芽芽一块捡的,已经分家了,兔子也该是他们家的。”
说着提着兔子进了二房屋里。
蒋文英正躺着休息,听说两个孩子捡了兔子肉,挣扎着要爬起来。
她是个传统的女人,今儿没开锅成了心里过不去的坎,这下可好了。
正好聂海生和聂卫平回来,瞧见兔子肉后也很欣喜,两个大的麻利烧水杀兔。
野兔子肚子里有一团肥油,蒋文英开了锅后立刻料理兔子肉。
难得见肉,她腰都不疼了,肉治病!
兔子肉也没啥做法,兔子油炝锅,放酱油爆香后加水,再把切好的兔子肉朝里头搁,烧开了往里头放土豆块。
肉香味没一会飘得到处都是。
大房和三房都已经吃好了,闻着肉香觉得还饿。
窦眉扭头想出去外头散散香气,刚走出院门就碰见了循着肉香搁门外瞭望的邻居。
“眉啊,你们家煮啥呢那么香,闻着不像猪肉。”
窦眉说:“那你多闻闻,不是猪肉是啥啊,我嘴里还留着味呢。”
老聂家的人内斗有个原则,那就是绝不让外人看笑话。
兔子肉熟后,蒋文英先盛了一碗肉多的给老太太送去。
然后挑挑拣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