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青带着人浩浩荡荡的来,带着人浩浩荡荡的去。
太子站在高台上,很少见的笑了,畅快的笑。
“夏青,你这个人,真的很有意思。”
人活在世间,谁不追寻一个义字呢?或许有的人嘴上说忘了,但没有人不憧憬。
转身拉着一直往下看热闹的景宁走了,景宁太小了,根本不知道今天到底演了一场怎样的戏。
风雨哗啦啦就来,陪着雷电之声正好,流言和消息几乎是今天没下朝都传到了那些官员的家里。
夏青却没管后面的事情,她看着那些人被押送走,转身对着许贺道:“去收拾收拾罢,这一遭咱们得悄悄走喽!”
许贺行礼告退,他的事情全都处理完了,到时候会被当做牵连的那个,和一些早就选好的人,来承担此次的民言民沸。
他确实没有想过这辈子还能这样不体面的离开宫里,但是轻松而自在。
夏青看着许贺轻松的步伐其实是有些羡慕的,和这里牵扯不深,走的都要利索些,哪像自己现在是哪也不敢去。
回未央宫要面对顾惟允的眼泪,回房间要看见乔欢的沉默,就算是在宫道之上,也要承受所有人若有似无的打量和畏惧的姿态。
一个宫婢强闯东宫,打杀一人,发落二十余人,她这个以下犯上,藐视皇威的罪责看来是一点都逃不掉了。
夏青竟然在这样的情况下笑了两声,果然啊,人生就是这么戏剧,即使退场都可能轰轰烈烈。
夏青想了想还是准备去看顾惟允,她走进未央宫还未进房间,就看到秋姑姑一干人等全在外面侯着。
楚问和小宫女小内侍们看见夏青有点脸色发白,但还是抿着嘴唇稳稳当当地行礼,倒是秋姑姑和夏青相互见了礼才道:“夏姑姑今日好鲜亮,小姑娘家就该穿这种颜色才好看呢。”
夏青笑眯眯地上前扶住秋姑姑的手道:“我是衣裳穿的鲜亮,姑姑人都看着鲜亮呢,我看啊,应该是楚问姑娘的功劳。”
说着,满脸带笑地看了眼楚问,楚问勉强镇定地微笑行礼,真是笑的比哭的难看。
秋姑姑就道:“姑姑可别介意,这丫头胆子忒小。”
夏青本也不在意,不过嘴上依旧说着漂亮话:“这有什么?楚问姑娘学的是姑姑的好本事,这是心细如发呢,哪里就胆子小了?”
两个人热热闹闹的寒暄了一会,夏青着重说了两句顾惟允的身体状况,也得到了秋姑姑隐晦的身体无碍的保证,终于才进屋去。
屋内的顾惟允一早就等着,在那扇她们俩都很喜欢的大窗下面,只是没敢打开,这个时节还是寒凉,顾惟允的身体状况也不是很好。
夏青在外面巧言令色,但是在这里却半天没说出一句话来,她叹息一声,上前摸了摸顾惟允的手,随即停顿一下,又摸了摸她的肚子道:“现在宫里也没什么唱反调了,就是还有些探子,这种东西清不干净的,你还要注意。”
顾惟允盈盈一抬眼,夏青顿时脉脉不得语。
良久才道:“不必如此,你若是想我就传我进宫不就好了。”
“若你想走我便让你风光的走就是了,你为何铁了心做那女商君,非要身负骂名不可。”
夏青的手一直在感受着肚子里的心跳,生命可真是神奇,听到顾惟允的话她笑了笑道:“我可不是商君,难不成除了赶出宫去,你还想把我车裂?”
顾惟允抓住夏青的手道:“那我让人为你风光送行。”
夏青脸上无所谓的笑容一僵,抬眼看顾惟允,看见她认真的脸色才道:“何必呢,名声于我无碍,他们骂你大多都是因为我,我胆大妄为,手段残酷,我不识大体,如今我轰轰烈烈的走了,可以平了一部分人的怒气,也可以帮你带走一部分骂名,我很开心。”
顾惟允执拗:“我不开心。”
夏青头疼,要不是她怀着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