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泛着水润的光泽,他忍不住微微一愣。
商苑见他发愣,忍不住问道:“怎么了?”
他装作若无其事地收回递出去的胳膊,低头道:“没什么。”
两人商量好一个守上半夜一个守下半夜,商苑刚一躺下,赶路的疲惫瞬间将她带到了梦里。
但是这个觉她睡得并不安稳,耳边一直有悉悉索索的声音传来,她只当是柴火燃烧的声音,便没有多想。
但等她醒来,除了即将要熄灭的火堆,便只剩她一人了。
火焰一点点变小,黑暗眼看着便要吞噬过来,望着漆黑一片的丛林深处,她眉头紧紧皱起。
沈安合去哪了?
身后有冷风袭来,不过是眨眼间,商苑的身边便多了一个男子。
“他呢?”她微微侧头对着衍之询问道。
三年间她除了行商之外,为了保命,专门培养了一些暗卫,衍之便是其中一个。
“姑娘睡着没多久,沈公子便朝着南边去了。”衍之略微犹豫了一下,继续说道:“我看着,沈公子就像是变了一个人一样。”
她微微垂下眸子,想起临走前白林私下嘱咐她的话。
表小姐,我家公子晚上睡觉不安稳,容易起身夜游,您千万千万要拉住他!
她本以为夜游的前提是睡着,便和沈安合商量好了。一人守上半夜一个人守下半夜,但现如今,还没睡着呢,人就没了。
拉是拉不住了,找不找回来还不一定呢。
正当她想吩咐衍之去寻寻沈安合的时候,前方的黑暗中突然传来脚步声。身后一阵夜风吹过,原地已经没有了衍之的身影。
而沈安合的身影从黑暗中一点点浮现出来。
见沈安合安然无恙,她松了一口气,面上却一脸严肃地轻声斥道:“你去哪了?”
沈安合低头看了看怀中的柴火,随后开口道:“我去捡柴了,阿姐不必担心我。”
濒死的火焰有了干柴续命,顿时又往上拔高了几寸。
有了刚刚的经历,这下她不敢再睡着了,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沈安合,随时准备着拉住沈安合。
沈安合低头翻动着柴火,见商苑一直盯着自己,轻笑道:“阿姐一直盯着我做什么?”
商苑如实道:“怕你丢了。”
闻言,沈安合翻动柴火的动作微微一顿,火焰在他的瞳孔里跳动,却染不暖他冷白的脸色。
“不会再丢了。”
——
卯时初刻,击鼓为号,城门准时开启。二人踏着破晓之光,走进南诏都城大邺。
静安王随南诏陛下打江山镇边关,是南诏有史以来唯一一位手拿兵权住在都城的异性王,所以找到静安王府的位置对他们来说并不难。
远远地就瞧见了那气派的府邸,乌木做门板,只是看一眼便觉得压抑窒息,便是再高的贵人登上门来都矮了半分气势。
可当两人走近了,这才发现屈戌上挂了锁头,商苑和沈安合几乎是下意识对视一眼,皆是一脸疑惑。
静安王不在家?
二人只好扭头进入了一旁的茶楼中,这茶馆小二的嘴巴可比那铜制的大锁要好开多了,二两银子丢出去。
便将自己知道的和盘托出。
“二位客官,别说你们今天来了,就算是天天来,那门口也是挂着锁的。”
她微微皱眉:“静安王不在大邺?”
“在的,这门板关起来,人照样在里面活,您说是不是?”
倒是她对静安王了解得太少了。
沈安合扭头看着店小二询问:“他为什么要将自己关起来?”
说起此事,店小二皱起眉头,频频叹气:“还不是三年前远宁山那一战输得太惨烈了,静安王自从那一战之后,便将自己的兵权全部交出,从此不再掌管兵权,把自己关进那黑漆漆的门板后面,这么一关就是十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