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色:“一开始我是想买深市发展银行的股票, 不过我现在想买你手上所有的股票。只要你能搞来,我就买。”
田秋眼睛瞪得和铜铃一样大, 这位姐姐说话真的是不按套路出牌啊。
“姐……”
田秋忍不住发出声音来,那意思是:悠着点啊。
罗叔干笑了一两声,语气有点不服气:“我看小妹你的穿着打扮就不一般, 气势态度和同龄人也不一样, 不过我没想到, 你的口气竟然如此大。我手里的所有股票,数额不是你能想到的。十万二十万块钱,就算是在海市,也没多少人能掏出来。”
“这你就不操心了。我不但想要买现在已经可以交易的股票, 我还想买海市现在推出的企业员工原始股,越多越好。”
罗叔的眼神变了,“原始股”三个字让他眉头一皱。
“小妹, 你是说,原始干股,那些不能交易的你也要?你是不是听到什么风声,知道这些干股以后能买卖?”
原始干股,多卖给员工,明面上是不能交易的, 员工购买多是为了完成任务,许诺一定的分红。
纪舒喝一口菊花茶, 菊花在水里已经绽开, 恢复了本来的面貌, 煞是好看。
“罗叔你听到的风声不会比我少。现在你想一直做庄,可是你手里的钱肯定不够。一家公司股本按照1000万算,现在那么多公司都开始股份制改革,卖原始干股,难道你能收那么多个1000万?等市场活跃起来了,海市交易所办起来了,成交量自然就会起来,到时候,你们这样的小庄家,哪里能分到一杯羹?”
“听你的意思,你是大鳄鱼?”
纪舒笑一笑:“本人的事情,你不用知道,反正我能拿出钱来。你就说,你手里现在有多少股?”
罗叔的一杯毛尖已经喝见了底,他不回答,又去加水,倒了满满一杯,端起来喝,却烫了嘴,只好放下。
纪舒见他心慌了,知道有戏,又说:“我家在武市是做生意的,我到海市来,就瞅准了股市。你放心,你有多少股票,我都吃下来。交易所要出来了,倒爷们心里也清楚。你不如趁机会脱手了手里的股票。干上这一票大的,以后退休,你看如何?”
纪舒见罗叔还犹豫,笑一笑:“我也不逼你。广东路营业部这里,数你最大,可是其他营业部也有倒爷,你不做,别人愿意做。买涨不买跌是一个道理,及时套现走人是一个道理,做了多年倒爷,罗叔不会不知道吧?击鼓传花,最后走的一个人,就被套住啰!多得不如现得。”
纪舒故意危言耸听。她娓娓道来,像是站在罗叔的角度分析,说得一旁的田秋都直点头。
实际上,第一次股灾,要到92年5月,离现在还远着呢。罗叔只要不持有股票到92年,就不会亏本,而且会大赚。
不过这些事情,罗叔可不知道。
况且,如果他一直做小庄家,持有股票到92年的概率也挺高,某种意义上,纪舒在救他呢。
赌徒不见血,不会收手的,一个人经历过91年到92年的大牛市,怎么可能在92年5月就恰好收手呢?
纪舒说的也是事实,等到90年底交易所横空出世,罗叔这样的小庄家的套利机会就越来越小了
——价格统一且透明的市场里,掮客的机会就小;价格分散且模糊的市场里,掮客遍地。
罗叔是商人,不是神棍,只看利益。纪舒的话,像是钉子,钉在他心里。
如果以后不能套利了,人家都去交易所看大盘,电子化交易去了,谁还被他蛊惑呢?
他这个人肉做市商的机会就小了。倒爷吃的就是信息不透明的饭。
“大妹子,你的话我记住了,这是我的名片,能不能给个联系方式我,我明天联系你……我要考虑一下。”
田秋刚刚听得一愣一愣的,十句话里面只听懂了一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