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一会电话,说:“我不是这边人,不好带着她。”
说完把电话递给梁今月。
“你去车上待着,别在外面,我马上过来。”
梁今月心稍稍放下, 吸了吸鼻子, “我坐在车里等你, 天黑了,你不要让我等太久了。“
好心的中年女人是要去镇上, 无法继续陪着梁今月等, 但她提议让梁今月坐上她的三轮,回车边。
三轮车后座上放着一个小板凳, 梁今月坐在那儿,没有避风的遮挡, 刺骨的寒风刮过脸颊,她打着哆嗦, 坐在车上, 她才知道刚刚她一个人走了多远的路。
十多分钟后, 梁今月回到自己的车边。和中年女人道谢,从车上拿过包, 钱包里只找出两百块现金,她把这两百块塞到她手里权当谢礼。
但对方无论如何都不肯收。
中年女人是典型的南方口音, “就这点小事, 我收你钱是要折寿了。但是妹子, 以后大晚上的不要一个人乱跑了,这次碰到的是我,下次不一定还有这么好运,这片乱得很,很多烂仔。”
梁今月感激地点点头,和她道谢。
女人摆摆手,开车三轮车走了。
梁今月上了车,把车上锁,开了车顶的阅读灯,把暖气开到最大。
车后座有一本书,《世界电影史》,是宋姿之前落她车上的,一直没拿走,她从驾驶座倾身去拿,崴到的左脚蹬在地上,下意识用了点力,又传来一阵疼。
费了点劲才拿到那本书,十足的大部头,将近千页。
看起来稍有乏味,却是现在唯一可以转移注意力的东西,如果空等着,她怕是更加焦躁不安。
看了没几页,车窗外传来轰隆隆的车声,她降了点车窗往外看,是被改装过的重型摩托,车上加装着音响,播放着不知名的发廊音乐,一辆车上坐着三个青年,吹着口哨時过来。
她直觉不好,眼明手快地把车窗关上,车熄火。
摩托车停在她的车前。
车上贴的是防窥膜,梁今月还是警惕地蹲了下去,确保外面看不见车里有人。
车外那几个人似乎停下来了,围着她的车转了圈,操着北方不知道哪儿的口音说话。
“嘿,奇了啊,这儿怎么停了辆车?”
“女人的车吧?你看上面贴了个什么玩意儿?”
“这是宝马那个小迷你,二奶车,砸了车窗吧,这头没监控,里面肯定有值钱东西。”
梁今月心一紧,后背快冒冷汗。
过了片刻,响起另一道男声,“消停几天吧,刚出来你还想再进去?”
“……说得对,我得休养生息个把月。”声音小了点。
……
人声伴随着轰隆隆的噪音逐渐远去。
梁今月继续蹲了一会儿,脚上的疼似乎已经感觉不到。
等再坐起来,是一阵后怕,灯不敢再开了,书也不想再看了。
只能干巴巴等着,等待的时间总显得那么漫长,焦灼和疼痛在这黑灯瞎火中不断递进。
不知道过了多久,她终于看见一道射灯,眯着眼仔细看了会,是银色的车身,梁今月赶紧下车,冲着他招手,“我在这儿!我在这儿!”
沙漠里终于找到水似的。
保时捷的车速似乎在上升,一个刹车,车身横停在了梁今月面前。
江序从车上下来,快步走过来。
无法形容此时的感觉。梁今月自认不是一个脆弱的人,但今天遭遇的种种,实在能算得上是屋漏偏逢连夜雨,情绪像个气球,不断胀大,见到他的那刻,被立刻戳破。一颗揪着的心被松开,委屈与难受漫上心头,止不住地想哭。
亮着的车灯下,她看清他微乱的衬衫,眼里闪过的焦急。
她眼里模糊着,再模糊,然后眼泪夺眶而出,来不及多思考,本能地先扑到他身上,抱着他的肩,边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