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我意识到眼前的太宰治是真实存在而并非虚构的梦中影像这个刹那,我彻底清醒了。
原本昏沉困倦的大脑一个激灵,硬生生将所有的混沌压下去,而我则是像是牵线木偶被吊绳拉扯那般猛地坐起身,但很快又感到不适地捂着头,不可置信地睁大眼。
“太宰君?”
“是我哦。”
太宰治很少见地在我面前用好声好气的语调再次做出回应。
“不用特地坐起来,发烧还没好赶紧躺下吧。”
太宰治善解人意地劝我。
“……”
我依言重新躺下,拉回被子盖住身体,我调整了一下姿势,几乎整个人都钻进被子里面,只露出了半个脑袋在外,隔着被子闷声问道。“太宰君怎么来了?”
“来探病嘛。”太宰治理所当然地说。“刚才打电话听见式声音不对,本来我也没什么事情,就来看望你了。”
“原来如此。”我呆呆地顺着他的话点头,因为发烧而生锈的大脑没有任何想法,只是随口接道,“难道刚才给我打电话的时候,太宰君就在我家附近吗?”
我记得之前太宰治就是这样别扭,明明就在我家附近但不会主动来摁门铃找我,偏要给我打电话。
“是哦。”太宰治爽快地承认了,他单手撑着脸颊微微俯视我,“就是因为在附近才来看望你嘛。”
不在附近就不来了。
我觉得他的潜在含义可能就是这样。
就是‘不要觉得我很关心你,只是因为正好离得近来看看而已,所以不要有什么其他误会’这种傲娇态度。
身体的不适令我的注意力不太集中,我看着近在眼前的太宰治的脸,胡思乱想地延伸思绪。
“不过幸好我来了呢。”
太宰治的声音打断了我因为发烧而开始神游的思绪。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好像有不满的情绪在里头。
“那个谁,零崎人识呢?这种时候放你一个生病的人独自待在家中也太不负责任了吧。”
“人识不在吗?”
“没错,在我进来前整个家中活着的生物就只有你而已。”
我这次看得分明,太宰治很明显的表现出了‘怎么能把生病的人扔在家中’的不满。
没有缘由的话人识是不会把生病的我单独扔在家中的,我立刻了然,对太宰治的态度感到高兴,“那他可能是帮我买甜点和冰淇淋去了啦。太宰君是在担心我吗?”
太宰治回避我的视线,撇撇嘴否认,“我只是提出合理的疑问罢了。”
“哦。”我没有在这点上纠缠,顺着他的话点头,于是也提出了合理的疑问,“等下哦,既然人识不在家,太宰君是怎么进来的?”
到这个时候我才意识到这点,难怪最开始我以为自己在做梦。如果人识在家的话不会让太宰治单独一人来到我的房间,肯定会一起陪同的。
“就这么进来的。”
太宰治含糊其辞却又理直气壮。
发烧没有令我失智,我很快反应过来,“你是撬门进来的吧。”
虽然我并不计较他随意进来的这件事情,但实在是出乎了我的意料,我惊讶地看着太宰治。
“这……算是非法入侵吧?”
他对上我的目光,无辜的眨眨眼。
“这种说法可真是失礼呢。我可是打过招呼的哦。”
太宰治挺直身,张开手掌请贴在脸颊前方装模作样地做出喊叫的动作,却依旧用和我说话时同等的音量喊着,“请问有人在家吗?请问我可否进来呢?”
他喊得很认真,这两句问话用的竟然还是最高级的敬语。
喊完那两句话他又变回了单手支脸的动作,另一只空闲的绑着绷带的手比划成“三”,对我晃了晃,摊手道,“我可是很恭敬地询问了三遍,没有回应我就当是默认可以进来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