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了。”
“切,你是刚从庄子里上来的吧,没见识!这才哪儿到哪儿呀,想当年咱家大姑娘及笄的时候,那才叫有排面呢!”
“可不是嘛,那时虽不是在京里办的,但扬州城里有头脸的太太们谁不来喝一杯酒呀,各府送来的贺礼都堆成小山了。”
“旁的我记不清了,只记得当日舅老爷家送来了一柄白玉嵌彩宝灵芝如意,哎呦,足有这么长,是整块羊脂白玉雕成的,上头的宝石每颗都有你眼珠子那么大,稀罕得很呢!”
娇云听了更觉愤愤不平,奈何初云已经嫁去了长公主府她够不着,便横冲直撞地来宝念斋找她胞妹的不痛快。
娇云黑着一张俏脸闯进来时,幼云正忙着指挥丫鬟们给新得的十几尾花色锦鲤分缸换水,这是娇云及笄礼上太常寺少卿家的太太随礼物一并夹带来给姑娘们玩的,娇云不稀罕,舒云懒怠照顾,便都丢给了幼云。
幼云瞧着它们斑纹灿烂,寓意也好,打算分出一半来带到闺学里去,恰好春晖馆院子里有两个大石缸,养着它们还能添点生气。
娇云没有这个闲心养鱼赏花,她有一肚子酸话不吐不快,一坐下便怪声怪气道:“你可真有闲情逸致,几尾锦鲤能值几个钱,别人拿这个来打发我们,偏你还当个宝!”
幼云没由来地被她一顿冲,很是莫名其妙,也不打算让着她,立刻反唇道:“几条鱼七姐姐是看不上,不过太常寺少卿的太太给的一对福禄纹金珠手串你不是满脸堆笑的收下了么?如此怎好再用‘打发’二字说人家的。”
“是,我没你们姐妹命好,一对金珠手串就够我感恩戴德了,一辈子也肖想不上那白玉大如意!”娇云撅着嘴冷笑,愈觉心里不平衡。
幼云当初穿来的时候林家人已经奉旨进京,是以舅舅送给初云的那柄大如意她也不晓得,听了这话也懒得深究,只敷衍道:“什么白玉如意的我不知道,但吴夫人这回送了你一柄金錾繁花如意,这份礼可不轻了罢。”
提到这茬儿娇云脸色缓和了些,转念想到及笄那天吴夫人才不过与她说了两句话,却拉着人前不起眼的舒云问东问西,心头一阵不舒服,又不好明说,便只朱唇咬紧,闷闷地把玩着桌上一个白玉俏色双猫摆件。
幼云没有读心术,但瞧她这脸色活似在伯父家受了天大的委屈,遂觉心头不喜,别过头去给鱼儿喂了几粒食儿,赶客道:“七姐姐若没什么别的事便回去歇歇吧,平日许老太太可没少给你塞好东西,这回她老人家病得不轻,你得空儿做个暖手抄,送过去表表心意也是好的。”
娇云柳眉微皱,撇撇嘴心有不服:待我嫁过去后还得日日伺候她老人家呢,现下收她几分好处怎么了,就这么紧着叫我还?
幼云没精力哄唧唧歪歪的小姑娘,眼瞧着她又顺走了一个白玉摆件也没吱声,似笑非笑地摇了摇头,权当是给她添妆了。
走上来收拾茶水的夏菱忍了半天,眉眼都挤得有棱有角了,混着手底下杯盏的轻敲声朝娇云柳腰聘婷的背影丢出了四个字:“手零脚碎!”
……
头天和娇云斗了几句嘴,幼云也没放在心上,隔天仍兴冲冲地去春晖馆献宝,往两个石缸里各放了四条色彩鲜艳的花鲤,任它们在里头游得悠哉悠哉。
拘在闺学里长日无聊的姑娘们把这些鱼当成了春晖馆的吉祥物,引经据典地挨个儿取了好名字,每日上学下学路过时都要拿几根狗尾巴草去逗弄一番,倒也平添了几分诗情画意。
不过自这天起孟书月便不来闺学了,虽然她到年底才及笄,但林行策翻年便要满整二十了,林孟两家的一合计决定过完年就开始走流程放小定,赶在来年三月底之前把这桩婚事办完。
如此,距离孟书月出嫁满打满算也只剩一年,孟家便把她接了回去,放在孟夫人跟前再提点一番理事管家之要义,也叫她收收性子,绣一绣嫁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