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时,甄应嘉换上朝服在正厅候着,自己长子和跟着上京的几个弟兄都已面色焦躁等着了。
甄应嘉过去站定,悄声安抚道:“宫里还有老太妃和太上妃娘娘,且放宽心才是。”几人对视一眼,也只能先拿此安慰自己。
忽然,他们瞧见外面一行人远远往甄家正厅方向过来。甄应嘉定睛看去心中大骇,和长子对视一眼均觉不妙。
打头儿的竟是孙国栋和柳安!这两人一个工部一个内务府的,八竿子打不着的关系为何会一起过来宣旨?
甄家长子压低声音问道:“父亲今日才去了吏部衙门,可听到什么风声不成?”
甄应嘉的弟弟也悄悄侧着头,心神不定道:“这孙国栋和咱们家有仇不假,柳安可是有什么大来头?”
甄应嘉咬着牙,心里直骂蠢货,得罪了人竟不把人打听清楚。此时他再蠢也知道来者不善,只能见招拆招,盼着拖得时间长一点让几位郡王来救才好。
自家人知自家事,虽说明面上的账做的分毫不差,但孙国栋可不是好相与的,万一就给他查出机关可怎么好?
孙国栋带着柳安往甄家正厅走,两人面上俱是冷漠,看着很是吓人。待见到穿着朝服的甄应嘉,孙国栋直接就冷笑道:“本官奉旨交办事件,甄应嘉、甄应时、甄应俭、甄瑀听旨。”
四人心中惴惴,齐齐跪在地上。孙国栋面带狠色的扫视着这四个人,抖了抖袖子展开圣旨道:“甄应嘉、甄应时、甄应俭、甄瑀革职查办,查抄甄家所有宅院,钦此。”
甄应嘉等四人一同叩首接旨,外面便来了几个府役给他们套上枷锁。甄应嘉面带苦色询问道:“敢问柳大人可知甄家是犯了什么事?”
柳安面上一片肃然,素日昳丽的眉眼此时仿佛笼罩着一片黑沉沉的阴霾。他不轻不淡道:“究竟什么事你们去了天牢就知道,会让你死个明白的。”
甄应嘉心里一紧,看自己的心腹在屋外不远处垂手站着便使了个眼色,却被孙国栋捕捉个正着。
他狠狠踹了甄应嘉一脚,怒斥道:“使眼色是做什么的?来人,你们几个带着府役以及龙虎营兵士把甄府四个门把守起来,若有乱跑妄图传递消息的就地处死。”
“是,大人。”
柳安嘴角勾起一个冰冷的弧度,点了一队人后道:“去将甄家给本官翻个底朝天,一应物品全部查封造册。内宅女眷便驱赶到一处去,莫要冲撞了。”
赵钰把人都打发出去,拿着那几本册子慢慢看。不一会儿喜秋悄悄进来,垂头道:“上皇已经喝下药了。这是我们从老太妃宫里截获的信,还请陛下过目。”
赵钰听了手微微一顿,心里颇有些幸灾乐祸。面上带出些许轻松的展开信件,略带嘲讽道:“咱们这位老太妃娘娘可真是看不清形势啊。”
曾经的后宫确实是甄家姑侄俩的天下,后宫诸人听命于老太妃也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可如今坐上皇位的乃是自己,宫中投诚者不知凡几。
如今整个皇宫虽说不是完全掌握在自己手中却也相差不远,这老太妃怎么还这样自信的觉得那些人会听她的呢?
天下熙熙皆为利来,皇帝能给的比一个无实权的太子能给的多多了,也比一个已经过气的老太妃多多了。
赵钰将信扔到一边,冷声道:“仿照着甄应嘉的口吻回信,让人封口禁止透露甄家被抄家的事。宫内宫外严禁私相传递,若有不听话的直接处理了。”
喜秋也并不意外一向仁善的陛下会这样说,在吃人的后宫里真正仁善的人是活不下去的。若是陛下对谁都仁善的话,东宫地下的地牢也不会出现了。
他听完吩咐便下去办事,争取要让甄家被抄家的消息传不到后宫去。这样封锁消息的事儿并不难办,皇权之下,宫中无人胆敢反抗。
赵钰面色冷漠的看着信纸,冷嗤一声便丢下。
忠顺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