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身处深宫,但皇帝向来是手眼通天,知晓柳安在外面追缴欠银的事也正常。更何况柳安每去一家就有大臣来御驾前哭穷,赵钰就是想装不知道也不行。
他僵着脸听大臣哭穷,这半个月竟没一天是消停的。
“呜呜呜陛下,陈家早就一路下坡没有银子了啊陛下!”陈瑞文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哭诉,连老脸都不要了。
齐国公府传到现在,原本的超品国公已经被降到三品将军,袭爵的正是陈瑞文。可陈家如今也没落了,虽然不至于拿不出一百万两银子,却也不愿意这么轻易的拿出来。
“我们这些后人不成器给老太爷蒙羞了啊老太爷呜呜呜呜,只是家里实在拿不出银子来了陛下!”
赵钰头疼的揉揉额角,很有让人把陈瑞文拉出去的想法。只可惜不行,人家都开始哭老太爷了,他这个皇帝自然也要顾念人家祖上的功劳。
他看着陈瑞文那张老脸磨磨牙,咬牙安抚道:“陈爱卿快快起来,朕也不是不知道你家里的难处。只是现下国库亏空,朕一想到天下百姓忍饥挨饿就就”
赵钰说着说着也哽咽起来,拿着帕子在眼下擦擦,语气中充满无奈道:“若是还有旁的法子朕也不愿这般,只是宫里能省的开支都省了,这才想起欠国库的银两。我们君臣不过勒紧裤腰带,熬过这一阵子也就好了。”
他到底做不出来当着外人的面哭泣,装模作样的哽咽几下也就完了。又是好一阵安抚才送走陈瑞文,却也咬死了不肯松口。
刘康适时的递上热毛巾,取笑道:“柳大人若是知晓您这样,只怕要笑的肚子疼呢。”
这戏码这半个月有不少回,柳安那边先上门要债,大臣上赵钰这边哭穷,赵钰对大臣哭穷,大臣无奈回家后被柳安逼着还债。
因着这些,刘康对柳安也多了几分熟悉。
赵钰有些无奈,却也知道这不怪柳安。毕竟柳安也不能上来就让人围住人家府邸,总得先交涉一番,不成再开始威逼。
大臣们哪怕知晓来找自己哭穷没用,但欠了国库银子总得有个说法,不能人家一催你就交银子,总得走个过程意思意思。
当然,家里没落的不敢跟皇帝对着干,哭一回也就老老实实交银子了。像甄家这样仍有靠山、义忠亲王这样已经无所顾忌的滚刀肉可不管皇帝的意思,他们一口咬死了就是不交。
对这类人家,特意派去的忠顺郡王也就派上用场。甄家仗着老太妃飞扬跋扈,但也不敢在正经的皇室子弟面前大小声。
虽然甄家远在金陵,但因着近来新帝登基甄家的男人女人们便都回京了。忠顺郡王是个混不吝的,直接让人卷了铺盖睡在甄家正房,把人甄老爷和甄太太都撵走。
甄家自然咽不下这口气,但这儿也不是甄家根深叶茂的金陵,而是天子脚下。他们不敢对忠顺郡王大小声,郡王一直在甄家又不是事儿,最终还是铁青着脸还了一半银子。
那些死赖着不肯还钱的人家见忠顺郡王和柳安竟然这样要银子也不敢多拖,免得真把两个混不吝领到家里去。
谁家没有阴私事儿,还银子不过是小事,要是被钦差扒出家里要命的阴私那才算大事。再加上新帝的态度很是坚决,他们自然也不敢过多试探。
赵钰想到柳安私底下写折子的嚣张模样也是一笑,有些纵容道:“不过是小孩子心性罢了。”
柳安去要银子可谓是成果显著,这陈瑞文回去想必也是要准备银子,这样一来竟是追回来少说两千万两银子。也就是甄家、宁国府、镇国府剩下一半,着实穷的大臣家里柳安不曾登门。
刘康笑道:“这回王尚书可要乐开花了,上次建威将军回京就带回来约四百万两,再加上现在追回的欠银,国库也有约三千万两银子了。”
赵钰闻言含笑点头,熟练的拉开系统查看任务一进度。看着800/1000的进度条很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