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多大人物的相继出现,本就沸腾的京城越发的震动,围观的百姓逐渐的更多起来,议论声充斥着整个三司衙门上空。
“这些商人,还真是什么都敢做啊!”
“哼,自古以来,无商不奸,这些人,都该死!”
“我们心惊胆战这么多年,这帮人却与建奴交通,可恨!”
“堂堂天朝子民,为了几两碎银,居然与蛮夷卑躬屈膝,着实让人齿冷!”
“这是崇祯以来的第一大案了吧?”
“什么崇祯以来,自立国以来,就没有这种事!”
百姓们愤懑难当,争吵不断。
大理寺内。
内阁,六部等的高官,围坐一圈,商议的自然也是这件事。
这么齐整的朝臣,自崇祯继位以来,除了几次御前会议,就没有出现过。
黄立极坐在主位上,等三法司的人说完,面无表情的道:“这么说,三司已经决定怎么判决了?”
许显纯躬着身,道:“回元辅,前八个走私最严重的的商人,处以凌迟。其余六十六,斩立决,籍族。”
张瑞图心里惴惴,这凌迟就够吓人了,还八个,而斩立决六十六,可随之后面,可能要诛连到几百倍!
那是数万人!
他只要一想,心里就阵阵发冷。
所以,他坐在那,一点声音都没有。
周道登,周应秋就更不说话了,这样的大案,他们避之不及。若不是案子太大,他们不得不露面,恨不得装作不知道。
王永光等人则观察着这些阁臣,心里都在揣度,这几位心里在打什么主意。
他们其实都在怀疑,这么大的走私活动,绵延了十几二十年,这些人真的一点不知情吗?有没有人参与其中?
黄立极听着许显纯的话,余光瞥了眼他的几位阁僚,继续面无表情的道:“现在朝野人心惶惶,坐立不安,有没有缓和的办法?”
黄立极这话说的高明,丝毫没有说情施压的意思,反而提及了恐慌的朝局。
曹于汴神色不动,道:“下官认为,将这些案子尽快了结,便能平复朝野人心。这也是陛下的意思。”
黄立极见曹于汴搬出崇祯来压他,神情越发的淡漠,道:“本辅说的直接一点,现在朝野惶惶不安,心思摇动,这个案子,是否还有缓和的余地?”
哪怕目前涉及的只是一些商人,可诛连之下,杀的实在太多,作为首辅,他在担心被清算。
以正堂的措辞,掩盖自私的目的,是朝臣们惯常的手段。
“都是谁惶惶不安,心思摇动啊?”忽然间,一道清朗的声音从侧门传出来。
在座的人先是一怔,继而纷纷色变,起身抬头看向侧门。
一身常服的崇祯,微笑着从侧门走了出来。
“臣等参见陛下。”黄立极领头,一众人连忙行礼。
躬身低头间,不少人神情凝重,目光闪烁。
崇祯在原本黄立极的位置上坐下,看了眼桌面上纷乱的案卷,又转头看向黄立极,道:“首辅,都有谁坐立不安啊?朕给他安排些坐的得住的地方,实在不行,就回去种地。”
看着崇祯平静微笑的脸,黄立极躬着身,道:“陛下,近来朝野沸然,人心浮动,臣深为担心。臣斗胆,敢问陛下,是否可以宽宥一些人,少杀一些?”
崇祯见黄立极第一次拿出首辅的担当,心里有些诧异,余光看了眼张瑞图,道:“张阁老,你怎么看?”
张瑞图可以说是站在崔呈秀的尸体上的人,一直心怀忧惧,眼见崇祯问话,瞬间就抬手道:“回陛下,这些商人,毫无廉耻,不知何为家国,与蛮夷私通,肆意勾连,他们所卖的粮食可能是建虏的军饷,所卖的兵器,可能杀死我朝无数将士……臣以为,这些人,站满了血腥,死不足惜。”
崇祯微笑,道:“张卿家……其他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