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凤栖悄摸走到周鹤潜帐篷外,警惕着周围的环境。摸
人倒是没有瞧见,她悄无声息溜进帐篷里。
易凤栖来得晚,除了外面戒备之人,帐篷里只有周鹤潜一人在昏迷。
她来得无声无息,脚步似猫一样,落地无声。
帐篷内只亮了几支烛光,影影绰绰着打在榻前的纱幔上,看不清里头。
易凤栖走近了些,将纱幔打开了些,就瞧见周鹤潜躺在榻上闭眼休息的冷白面容。
他睡得似乎很不安稳,额头尽是汗水不说,眉头也紧紧皱着,似有一股说不出的惧怕之感。
他在怕什么?
周鹤潜的唇不停翕动,易凤栖心中好奇,自然而然地靠了过去,纱幔将二人的身影遮盖,只余下绰绰的朦胧烛光。
“不……不……”
他声音罕见带上了惶惶不可终日,仿佛是面对了什么令他心神胆颤的东西。
“娘……”
从他口中低低吟出这个字。
原来是想他母亲了?
易凤栖看着他紧紧握着锦被的手指,手背泛着薄白,青筋爬在上头,显得格外瞩目。
易凤栖忽然想起一件事。
她初来国都,被太后请进宫中时,周宝珊曾经对她说过,周鹤潜的母亲是皇贵妃,颇得盛宠。
按理来说,周鹤潜不该混得这般惨,都二十的年纪了,都没有被封王。
难道是皇贵妃做了什么事情,让圣人连带恼上了周鹤潜,所以他才这般惨的?
易凤栖不知道自己猜对了大半。
“救救我……”
周鹤潜又开始说梦话了。
一句一句地低吟,透着恐慌与惧怕,“好多蛇……”
他话音未落,易凤栖忽然感觉自己的胳膊被人抓住了。
她低下头,猛然瞧见周鹤潜握成拳的手不知何时抓住了她,力道大得出奇,脸上是难掩的痛苦。
易凤栖想着,看在他这般难受的份上,就不把他的手给推开了。
她抬手擦掉了周鹤潜额头上的汗水,想着这人噩梦做得还挺久,都巴拉她巴拉半日了,还不松开。
也不知他是不是感受到了有人轻抚他的额头,周鹤潜昏迷时的模样趋于平静。
易凤栖正想着松开他然后回去,忽然听见外头有人走动。
她倏地往外看去,将周鹤潜的手扒开,转身到了靠近那边的隐蔽处。
只听见外头有人说话。
“这软筋散如何?”
“兄长,真有你的,连三殿下的护卫都能中招。”
“那是,也不看看是谁动的手……我可就只帮你这一次,事后你若是供出我,你这辈子也别想着再嫁人了,知道吗?”
“兄长放心,我必定守口如瓶!”
易凤栖听着外头这二人说话的声音,越听越觉得熟悉。
这声音,不是她的‘好兄弟’景少光吗?
喊他兄长的,也只有景千凝了。
这大小姐竟然胆大到给周鹤潜的侍卫下药,易凤栖微微挑着眉,当真是小看了这清贵家女子的实力了。
易凤栖左右瞧了瞧,从另外一处地方出去,侧头去看不远处正蹑手蹑脚打算往周鹤潜帐篷内去的景千凝。
正前方,就是圣人所住的帐篷。
就算三殿下再不得宠,那也是圣人的儿子,距离圣人自然近。
易凤栖唇角勾了勾,眼底闪过一丝笑。
今晚圣人帐篷外负责把守的侍卫正在严防死守着,忽然感到身后有剧烈的声响,传来。
“有刺客!”
“抓刺客!”
“他去那边了!追!”
外头陡然响起刺耳的声响。
黄掌监最先惊醒过来,披着大氅便匆忙往圣人的帐篷里跑。
圣人也醒了过来,被吵醒后,整个人都铁青着脸,一旁的冉妃还在为他穿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