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天色沉沉,暮云舒卷。
推开窗,扑鼻而来是下过雨的清冽和喧尘尽落的清静。
叶秋霜上门拜访的时候,南橘正站在一棵海棠树下给她的新晋爱狗上礼仪课。
“嘿,不许蹭腿,坐好了,不许撒娇!”
昨夜下了一夜的雨,初生的海棠汲满了雨水挂在枝头,饱涨得好像伸出手指戳一戳就会流出浓稠的花液。
雨水早上才停,又没有阳光,风一吹,垂挂在树枝下的水珠就会直直地往下砸,刚好就砸到仰着脸卖乖的傻狗脑门儿上。
“嗷嗷!”
南橘乐了,蹲下去用力按了按冲着她咧嘴傻笑的狗头。
“蠢东西。”
目测才一个月左右,浑身棕黄色长得肥嘟嘟的短腿小奶狗嘤嘤呜呜地刨地,极为委屈。
南橘防备不及,脸上溅上了一点泥点,又好笑又好气,伸手揪住了狗脖子,眯了眯眼。
“肥狗。”
叶秋霜走过游廊时便是看见的这一幕。
着白色卫衣长裤的南橘蹲在树下,长发随意地扎起来,单手揪着一条小狗,表情不善。
美女与狗的画面着实有些清奇,叶秋霜受到冲击一下蒙了,此刻南橘颇有些匪气的模样气势竟一下盖住了往日的岁月静好,实在生动。
她说话的时候下意识就有些飘。
“南橘,你在做什么……”
下一秒,单手提狗的美人就抬起头目光如炬地看了过来。
叶秋霜这才看见了南橘的脸,和她脸上的泥。
“天呐,你在玩泥巴吗?好脏!”
南橘……
你才玩泥巴,你全家都玩泥巴。
她抬手擦掉了泥点,冷哼一声,斜着眼睛瞟了一眼大惊失色的叶秋霜,伸出另一只手拍了拍小奶狗的狗头,声音不大不小。
“哼,真是好大的狗胆。”
这下狗和叶秋霜的表情都极其不好。
自打订婚宴上被南橘不知怎么逃了之后,叶秋霜就隐隐有种事情不受控制的预感。
先是她打不通南橘家的电话了,然后这几天刻意路过来串门人都不在家,发出去的微信一条也没有回复。
南橘极没有主见,从小到大都习惯听她的,有什么鸡毛蒜皮的小事儿也会和叶秋霜分享吐槽。
好几天没有听见叮叮咚咚响个不停的微信,叶秋霜觉得有些不妙。
难道这个只长胸不长脑子的大小姐发现了自己给她下套?
不安、紧张、心虚又有些不甘心的复杂情感交织碰撞,叶秋霜按下心中郁气,露出浅浅的笑容,提着裙摆走过去。
“你在做什么呀?这是你新养的小狗儿吗好可爱。”
南橘定定看着她脸颊上甜美可人的两个小酒窝,手指揉了揉狗耳朵站起来。
她有178呢,骄傲!
“八百万。”
叶秋霜愣了一下:“什么?”
“我说,它叫八百万。”
一条乡下随处可见的土狗,叫什么八百万。
叶秋霜腹诽着,禁不住想到了自己家养的名叫“伊丽莎白”的浑身雪白长发飘飘的纯种赛级马尔济斯犬,不由得轻笑出声。
“这名儿蛮有意思的,有什么理由么?”
南橘静静看她,语气不冷不淡。
“没什么理由,因为它早上用爪子划了我价值八百万的车而已。”
这条疑似还没断奶迷路的中华田园犬,在南橘早上准备出门去再见一次前未婚妻的时候,从山路旁的护栏窜了出来直接坐在了南橘的鞋面上呜呜叫着讨食儿。
南橘打开车,小东西兴奋过度飞快甩着尾巴凑上去,华丽丽地给南橘的爱车留下了两道几乎看不见的划痕。
然后这条犯了大罪的小肥狗就被抓到别墅里来了。
八百万,而已。
我怀疑你在针对我,并且有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