围观的吃瓜群众听了夏家少爷的话,“哗~”地热闹起来,地嘀咕咕咕、指指点点地看着跪在地上的三人,满脸鄙夷。
“哎?周老七呢?”有人问道。
周卫海家的东邻回答道,“昨儿个还在院子里大声读书呢,今早他爹去赶牛车,我也没见他跟着去。”
“是啊,这也没见他出门,莫不是……在屋里躲着呢?”吴氏的声音也不小,显然是幸灾乐祸的,周老七平日里摆足了读书人的架子,现在看来,这书跟她家那小叔一样,白读了!
躲在屋内炕上,从窗纸的破洞中偷着向外瞧的周卫江气得面容扭曲,恨不得冲出去把这些敢鄙视他的贱民都骂一顿,把夏重霜一脚踢出去!
可是,他周卫江是读书人,怎可与这些人一般见识,有辱斯文呢!
张氏脸色顿白,呆呆地抬头看着夏重霜,很想追问为何他要平白破坏儿子的好名声,不过看到夏重霜冷幽幽地眼神,却又觉得他说的是真的。否则小儿子为何躲在屋内不出来说话证明自己的清白?
周卫海左看看娘亲,右看看媳妇儿,眼中闪过坚定,“夏少爷,是咱们不懂事,不知道那是假画,还当了宝贝卖给了夏姑娘,咱们不是诚心的。夏少爷,您大人有大量,饶过咱们这一会吧,一百两银子,小的马上就取出来去还给夏姑娘,小的给人磕头了。”
说完,他以头重重地触地,连连磕头。
肉疼的张氏和胡氏也赶紧跟着磕头,“是啊,您大人有大量,饶了咱们这一回吧。”
夏重霜重又欣赏自己戴在拇指上的扳指,半晌才漫不经心却又满是杀气地道,“可惜,少爷我从来就没什么容人之量。”
地上的三人顿住,抬起满是泥土的脸,面若死灰。胡氏刚才磕头用力狠了,忽觉得肚子一阵阵抽痛,忍不住捂着肚子痛呼一声,坐到地上。
张氏眼神一转,自以为儿媳妇此计甚妙,马上哭天抢地地爬过去扶住她,流泪转头哀求夏重霜,“夏少爷,画是老婆子我卖给夏姑娘的,您有气就冲着老婆子撒,饶了我儿媳妇吧,她怀着孩子,禁不得折腾啊。”
胡氏也明白过来,捂着肚子装作十分难受地连声“哎呦”着。在这婆媳两个唱作俱佳的表演下,看热闹人群的风头一转,都开始替他们向夏重霜求情。
夏重霜冷冷地看着胡氏,嘴角勾起笑意,“看在孩子的面上,这小泼妇饶了便饶了。”
胡氏终于松了一口气,总算是逃过一劫。
“但是,”夏重霜用扇子一指,“她的错,就由你这个老的一并担着就是!”
张氏脸上刚挂起的窃喜马上消失地无影无踪,看着夏重霜身后立着的四个夏家横眉立目的恶仆,哆嗦了两下,抬头在看热闹的人群中搜寻能帮忙的人,不见周老爷子,不见蓝怡,也不见赵里正,她失望转身用力抓住周卫海的胳膊,“儿啊,你可不能不管娘,让娘被抓到大牢里去啊,娘不要坐牢,娘怕啊……”
胡氏不再吭声,抱着肚子往后缩了缩,尽量减少自己的存在感。周卫海面无表情直挺挺地跪着,大声道,“夏少爷,我娘岁数大了,禁不住折腾,这件事本就是小的让她们去做的,你抓小的去衙门吧,是打是罚,小的都认了。”
张氏赶紧点头,“就是,就是,这些都是我儿让老婆子做的,对,就是这么回事儿。”
胡氏尖叫一声,爬过去推开婆婆,“你胡说,明明就是娘你出的点子,卫海当时还劝了不让咱们去,现在娘怎么能诬赖到卫海头上?周卫江,这件事也有你的份儿,你别给老娘在屋里装缩头王八,滚出来!凭什么你们坐下的恶事,要让卫海替你们顶罪?你要还是个男人,就给老娘滚出来!”
众人眼巴巴地望着屋门口,却不见任何动静。屋内的周卫江用书捂住耳朵闭上眼,默念着文章,假装什么也听不到、看不到。
厢房里的周月莲撇撇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