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怡回到家,仍在想拓跋孝直的事情。∈♀頂點小說,周卫极捉拿拓跋孝直等人时,胳膊受了伤,黄县厢军死伤惨重,她仍记得一辆辆车拉回众将士尸体时的亲属扶车痛哭的场面。对这帮人,她是恨的;后来在地底石窟内见到祖国形状的石头和上边的刻字,她对拓跋孝直有了另一种期待,想着他跟自己一样,是故乡的来客,且该是一个爱国的军人。前几日听周卫极说他随着京中探查石窟的官员一起达黄县,她想着是否要去见见这位“老乡”,就算不能确认,远远一观,知晓这是个什么样的人物也好。
蓝怡觉得,若他真的是来自自己的故土,那么看到他应该会有一种亲切感才对。没想到今日偶见他,亲切感一点没有,反而从他身上感受到浓浓的敌意,这股子敌意大到初次见面他就掩藏不住。
蓝怡皱起眉头,自己与他,肯定是初次见面,他的敌意到底是怎么来的?
“卫极,你这些日子接触过拓跋孝直么,觉得此人如何?”若是说他和自己之间有什么关联的话,只能是周卫极了。于是,当傍晚周卫极归来时,蓝怡便问起他对与拓跋孝直的评价。
周卫极接过蓝怡递过的手巾,擦掉手上的水渍,“拓跋孝直武功不弱,所知甚广,深得常先生和马荣赞赏。”
“嗯。你觉得呢?”蓝怡接着问道。
周卫极皱皱眉,“尚可吧。身为武将。拓跋孝直虽背弃旧主求生,但他本就是大周将领,李继迁乃大周叛臣。所以他也不算真的背主。你还在想他的来处么,我看他也没什么与旁人不同的地方。”
蓝怡挑挑眉,周卫极对拓跋孝直的评价,也算不错。那么,拓跋孝直对自己的敌意不是来自于对周卫极的恨意,这便更奇怪了。
不想蓝怡在拓跋孝直的事情上费心思,周卫极微笑着伸手揉揉她的头。“好了,给你看个东西。”
说罢,他从怀里掏出一本户籍。“瑶姨的户籍办好了。”
“这么快?!”蓝怡接过打开,仔细查看一番,“我这就去给瑶姨。”
不同于现代一户人家的户籍放在同一个户籍本内,大周每人的户籍就是一页厚纸。上书明此人的出生年月以及户籍所在地。还有便是户籍性质,是否婚配等。贾氏现在跟随蓝怡落户在北沟村,因周卫极把自己名下的田地划给了贾氏四亩,所以现在她落户在北沟村,乃是乡村的寡居主户。乡村主户在地位上,比靠租佃他人田地耕种的乡村客户要高。
蓝怡把户籍拿给贾氏时,沉稳的贾氏面容上带着十分激动,颤抖着双手接过去。“桃儿,我。我都不晓得该说什么才好……差出的钱,过些日子我再给你。”
周卫极大小算是朝廷武将,所以他的户籍属于官户,他名下的田产每年缴租比乡村主户少一成。如今四亩田地划入贾氏名下,贾氏自然不会认为这四亩田地就是自己的,但是多缴的这部分租粮该由她来处才对。而且当时若非她坚持,蓝怡本想把她的户籍跟自己一样落在周卫极名下的,也不会多缴这些租。
“咱们本就是一家人,您提这些做什么。”蓝怡直言拒绝道,“您快把户籍收好吧,轩儿这些日子正喜欢四处翻看东西,放在他够不到的地方。”
“好,好,不提。”贾氏擦掉眼泪。这点钱确实不多,再坚持下去反而显得见外,贾氏把这份天大的恩情记在心里,日后更当尽心照顾她们母子。
周老夫人说得对,春桃是福星,文轩跟着她逢凶化吉,自己跟着她,破云见月。贾氏盯着手里的户籍,满心感慨。
蓝怡站起身,笑言道,“咱们的两个皮猴子,又跑到温室内不出来了,我去把他们拎出来吃饭。”
晚饭后,蓝怡跟周卫极说起贾氏的激动,“总算是没好心办坏事,脱了籍,瑶姨也可为自己的将来打算了。我爹也答应在大哥二十岁之前向周老夫人提起给大哥脱奴籍的事情,不晓得今年会不会提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