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开父亲王承德的书信,蓝怡仔细一番,怒火中烧。
“桃儿,说来也是赶巧了。”贾氏言道,“梁有思六月中到梅县探亲,投奔的乃是你家东面那一户人家,那段时日你爹娘和哥哥都在这边,才没有遇到他。”
六月十八蓝怡及笄,二十四成亲,王承德夫妻和儿子先后赶过来,直到七夕过后才赶回梅县,而七月初时,梁有思已从梅县出发,赶来黄县,正好是前后脚岔开了。
“难怪梁有思与王少言长得有几分相似。”王承德在信中言道,梁有思与王少言乃是姑表亲,“瑶姨,王家发现梁有思的,该是夏娇吧?”
“你哥知道梁有思的事情后,也是这么说,后来一查果真如此。梁有思到梅县后喜上街闲逛,偶遇着出门买脂粉的夏家,这才有了后来这些事。”贾氏微拧柳叶眉,“夏娇这丫头自当了二少爷的姨娘后,越发狠辣了。”
夏娇与春桃年纪相仿,与春桃自小玩在一处,自然晓得春桃对青梅竹马的王少言的心思。当她在街上遇到与王少言容貌相似的梁有思,且这梁有思言语之间颇有几分轻佻之意,便生出这样一计。依着春桃对王少言的感情,再加上梁有思的手段,梁有思勾引春桃与他做出苟且之事被人发现,随后让春桃身败名裂,文轩自然不能再养在黄县,回到梅县后,王家二房再下手也就方便多了。
但是,他们无论如何想不到,现在的春桃并非以前的春桃,梁有思靠着这点小手段和与王少言相仿容貌来勾引蓝怡,根本不可能成功。
“瑶姨。这件事没告诉我娘吧?”蓝怡担心问道。
“这样的事情怎么能瞒得住你娘,她知道后又气又忧,若不是被我们劝着,早就赶过来了。”贾氏接着道,“我就说你如今见多识广,定不会着了他们的手段。”
蓝怡低头,“是我不孝。又让娘跟着担忧了。”
贾氏拉住蓝怡的手。微微摇头,“桃儿,这怎么能怪你。若不是你的照料和点子。轩儿怎么能平安长大呢。”
蓝怡上次回梅县,知晓王明礼因为父亲的死而怨恨王家大房,而不仅是为了谋夺家产后,担心王明礼会对文轩起杀心。便给周老夫人出主意。让周老夫人找王家族长见证,立下字据。若是王文轩在十五岁之前亡故,王家大房的所有财产都会变卖捐给寺庙。
这样做可以最大程度的降低王明礼的对文轩的杀心。因为王明礼虽因为父亲的死对文轩不利,但是为了大房的财产,他也会收敛住。
当是蓝怡定下十五岁这个年纪。周老夫人曾有疑惑,问为何不定在弱冠之年。
“轩儿如今才四岁,离弱冠之年还有十六年。时间太长恐起不到效果。”蓝怡这样解释,“且二十岁后文轩已长大成人羽翼丰满。王明礼想使手段并非易事。十五岁,说大不大,说小不小,正好合适。我就不信咱们利用这十年时间,查不清楚当年之事!”
“桃儿,不晓得你爹在信中写到么没有,二爷又卖了三个铺子。”贾氏问道。
蓝怡点头。
王明礼这一年他把心思放在读书上,所以把铺子交给管家王承素代他打理。王承素虽很上心,为了生意上的事情四处奔走但他眼光和能力都有限,二房的买卖店铺并没有多少进项。王明礼平素里出手大方,他的妻子田氏与他离心,只会为自己和儿子算计,挖空心思地想着把家里的钱财变成自己私产,这样的一家子凑在一起,能好得了才怪。
偏今年年底又是王明礼的岳父田道之任梅县知县满三年之期。按照大周对官员考课的规定,官吏考课期限按在官之日计算,满一岁为一考,三考为一任,不同职位磨勘升迁各有期限,知县的磨勘升迁为三年。田道之的儿子田恪元在梅县开地下钱庄之事暴露,田道之上下奔走替儿子脱罪,田恪元被杖和罚六年内不得参加科考,田道之也因此受了牵连。如今到了关键的时候,田家没了地下钱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