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氏和蓝怡到了多善堂内,见周老夫人门前也挂了两串胖胖的子推燕,做得竟比郑氏还要惟妙惟肖。蓝怡驻足观看片刻,又望望吐芽的花草树木,才走进屋内。周婆子正在跟周老夫人报说着各家冠礼的情况,周老夫人只垂眸淡淡听着,见蓝怡走进来,抬手打断周婆子,笑着问道:“春桃在门口站了许久,在想什么?”
蓝怡行礼,“老夫人,我就是瞧着门上挂的子推燕做的像真的一样,若起了春风,没准真能引来几对燕子呢,这些子推燕定是出自周妈妈之手吧?”
周婆子听了笑道:“是老奴做的,姑娘这嘴越来越会说了呢。”
“你本就做得好,她不过是实话实说罢了。”周老夫人看蓝怡越发顺眼,言谈之间也多了几分随意,“去瞧瞧燕窝炖好了没有,若是炖好了,多盛两盏出来给承德家的和春桃。”
郑氏赶紧推辞,“老夫人,这可使不得。”
周老夫人抬手制止她,“一碗燕窝罢了,也不是什么好东西,本该晚上吃最好的,但现在吃下也无妨,桃儿正事长身体的时候却这样瘦着可不好,待会儿回去时带着二两,承德家的,你多给她补些好的。”
不是什么好东西,二两……蓝怡听着暗自叹息,这便是富贵之家吧。蓝怡得了田重等人送的二两金丝燕窝,她让王承德带回一两给了郑氏,剩下的一两她并未食用,而是包好了省着,周老夫人张口就是二两,看来是真的不缺银子了。
“多谢老夫人。”蓝怡笑眯眯地应下,不想再看母亲在老夫人面前如此卑微。
周老夫人满意点头,“这就对了。”
周婆子端了燕窝进来,蓝怡和周老夫人坐在榻上吃着,郑氏端着燕窝站在旁边,不肯入座。周婆子给她取来一个小凳按着她坐下。
“你也坐吧,”周老夫人吩咐周婆子也坐在小凳上。接着问道,“无名先生那里如何?”
“送信的人回来报说先生果真亲自去了蓝家,还未到吉时加字。听说蓝家挤满了人,甚是热闹。”
“当年哲儿也是请的先生加字,先生还笑着对我说,哲儿聪敏心正,前途无量。我为此高兴得整宿睡不着,这就像昨天的事情,哲儿被害死两年了。”周老夫人忧伤中带着愤恨,“二爷还没回来?”
周婆子摇头,“老奴派了能干的丫鬟小厮去二房打听,竟无一人知道二爷去了何处,不过老奴觉得二夫人定时晓得的,否则她不会这么安生。”
“田氏若是知晓,此番他出门怕是与田恪元之事有关。你多派几个人去田家探听消息,别爱惜着银子,砸也要把他的去处砸出来。”周老夫人身子后仰。靠坐在榻边,“无名先生眼光就是准。当年他不肯收二爷,害得老爷前后求人,跑断了腿也没成事,老身不明其意,在家骂了先生几次,实在罪过,罪过。”
“老夫人,明眼人都能看出来二爷哪里也没法跟大爷比!无名先生不收他也不准他登门,怕是当时就看清了二爷的禀性为人大有不妥之处。”周婆子答道。然后笑呵呵地问蓝怡,“姑娘。可要再吃一盏?”
蓝怡摇头,虽然张平育告知了他们父女王明礼的行踪,她和王承德虽未商量,但都不想把这件事告知周老夫人。老夫人现在太焦躁,若是她得了消息,怕是要马上派人追到东平去。
既然将王明礼定为必须对付的目标,蓝怡对他的事情更加关注起来,她趁机打听着,“老夫人,无名先生收徒有明确要求么,后来也没说过为何不收二爷?”
周老夫人摇头,“无名先生孤高,十几年下来只收了六人入门下,他收徒除了拷问学问外,主要是看性子合不合他的胃口,若是不合便是你跪地求七日他也不肯收的。蓝俊正是先生的学生中最小的一个,今年加冠后也不会再日日去先生门下受教,先生那里只剩他和一个老奴,比老身这里还冷清。承德家的,等承德回来你记得跟他说一声,让他挑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