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县城北王家客栈跨院内,蓝怡挑着能说的事情,将一年多来在北沟村的经历细细讲给王承德三人。因她知道春桃的家人定是很关心春桃这段日子是怎么过的,现在在他们眼里,自己便是春桃。
蓝怡讲完之后,王承德三人久久不语。
郑氏拉着蓝怡的手心酸又带着欣慰。春桃虽说是丫鬟,但从小并未吃过苦,过得并不比小户人家的小姐差,也使得春桃自小娇惯,让她担心。这次的事情却生生磨去了女儿的稚气,让她瞬间长大了。
王承德也与妻子相似,女儿这一年多来的变化着实让他刮目相看。
王春荣则抓抓头发,崇拜地看着自己的妹妹:“妹妹,你比大哥做得好,若是大哥当年带着少爷,肯定没妹妹这两下子。”
王承德点头,确实是如此:“你虽比妹妹大了两岁,但遇事沉稳这点上比起桃儿差远了。”
王春荣嘿嘿一笑:“爹,妹妹承了您的心眼儿,儿子只承了您的模样,虽说这一年多跟着您在牢里日日学着,但还是差得远呢。”
蓝怡心里有很多问题要问清楚,她接着王春荣的话问道:“爹,大哥,我听高捕头说你们这一年多都被关在牢里,是怎么回事?”
王承德怕女儿担心,只简略说到:“大爷被人所害落水丧命,太夫人悲伤之下也跟着去了,老夫人受此打击精神越发不济无法理事。当时老夫人还信着王明礼是个安顺心善的,便将家里的事情交给他,文轩少爷几次遇险,王田贵又想趁机讨了你,爹当时无法,只得求老夫人给你脱了奴籍,安排你和夫人带着文轩少爷暂时避开。你们走后,王田贵到衙门告我和你哥拐走幼主侵吞主家财产,衙门派人将我俩抓进了大牢。因着他们并无证据,又有老夫人上下打点虽说咱们不能被放出来。也没有升堂问案,但是却也没受多少苦头。今年五月被放出来后。王家的人时刻盯着,爹一直不敢出去寻你们。”
郑氏听了丈夫轻描淡写的讲述,想起自己第一次到牢里见到丈夫儿子时他们一身的伤痕的虚弱模样,又落下泪来。
蓝怡听着郑氏低泣,见着王承德父子苍白的脸色,便知道这一年多的牢狱之灾没有他们讲述的那般轻松。
不过,这也不是多问的时候。她接着问道:“爹,你和大哥被关了一年多都无人升堂问案,也无人管么?”
王春荣咬牙握拳,愤恨骂到:“哼,怎么会有人管!田知县面上看着一心为民,暗地里却只认银子,王田贵受王明礼的吩咐到衙门告状把咱们抓起来,断了大房的膀臂他们好接手王家的生意。再说就算没凭据,把咱们押在牢里还能从老夫人那里讹出一笔笔的银子。他们怎么肯升堂放咱们出来!”
蓝怡点头,接着问道:“那为何他们五月又放了爹和大哥出来?”
王承德回道:“这一年多来他们早已把王家的买卖店铺握在手里,老夫人那里的银子也讹得差不多了。再有一点就是王明礼发现大爷生前开的几间铺子。这几间铺子生意甚好又是大爷的私产,铺子的掌柜只认大爷的信物。所以王明礼想从爹这里入手,顺藤摸瓜找到信物,也好接下铺子。”
提到信物,蓝怡便对上了。“就是那两个贼人说的玉佩?”
王承德点头:“那两个贼人中的王掌柜名为王二个,是王明礼的人。那个矮个子叫王春发,本是大爷的小厮,大爷死后他一直跟着王明礼,很快便被提了管事。桃儿,夫人离开时带着的玉佩。可是在你这里?”
蓝怡点头:“女儿怕不安全,出来时将玉佩、信件等信物都交给了周二哥。他带着稳妥些。”
王承德点头:“这段日子王明礼找了几拨人前来试探想问出玉佩和少爷的下落,王承图也说了在黄县并未寻到你们。所以七月时高捕头半夜翻墙到家里,拿着夫人的戒子和你的手镯说在你和少爷在黄县,爹当时只以为他也是王明礼的人,也不敢信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