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云峥父子俩带着一队身着九霄影卫缓步进入。
这群影卫肩上全都扛着向外泛寒光的长刀。
人不少。
粗粗数也足有五六十人之多。
换句话说。
长刀也有足足五六十柄。
看着亮的让人心底发寒的刀身。
现场众人全都被吓的大气都不敢喘那么一下。
这么多的砍刀。
那意思不就是说——
这次的圣者爷，怕不是要大开杀戒了！？
就在满座宾客面面相觑时。
坐在大厅八张主位之一的陆云霄终于缓缓起身。
清冷目光逡巡一周后，终于落在高柏芝的身上。
“高柏芝。”
他最先点到名字的自然是高家如今的掌门人。
“草民在。”
被同族叫醒的高柏芝连喘口气的功夫都没有就匆匆跑到陆云霄脚边跪倒。
彼时的他，再没有几分钟前那股高高在山的模样。
有的只是惶恐不安和怎么都按捺不住，潺潺外流的冷汗。
其实，他也不是真的怕死。
毕竟。
如他这般年过古稀的老者。
对于生死什么的，早就看的比年轻人透彻。
之所以这般表情。
更多是的是在后悔。
后悔激怒圣者爷。
更后悔亲自斩断了跟圣者爷本就为数不多的牵连。
现在的他。
满脑子想的甚至都是，要是自己真就这么着死了。
那等他下了黄泉。
又该怎么跟列祖列宗解释今日之事。
高柏芝满脸慌张在思忖的同时。
陆云霄其实也正面无表情的打量着他的一举一动。
顿了几秒后，他终于在众人满心绝望中缓缓开口：
“高柏芝，你作为高家当代族长，按理说要对高家一众族人负责。”
“故而当初不愿与我们陆家扯上牵连，我也能理解。”
“本军主就算心有怨念，也不会拿你出气。”
“可你千不该万不该，也不该去为难本军主的外公！”
“他一个老者，当年之事，与他没有任何关联，你又何必去为难他老人家？”
他声音不大，也没有携带任何杀意。
可就是这股声音，却让高柏芝觉得两股战战，身体根本不受任何控制。
“我……”
他努力动动嘴角想替自己辩解两句。
可无论他怎么努力，都根本发不出任何一点声响。
与此同时。
陆云霄摇了摇头，继续道：
“你也听见了，如今我父亲忝居卫国公，母亲也是一品诰命夫人，我外公同样也被恩赏为卫恩伯……”
“就是不知道， 以我外公如今的身份，有没有资格在你高家的门楣之下安享晚年？”
陆云霄话音方落。
高柏芝整个人已经扑通一声跪倒在地。
“有……当然有的……”
“高柏寒生性纯良，又为我高家做出极大贡献，就算是一介布衣，也是我高家的人，更何况，他如今还是陛下钦赐的卫恩伯，当然有资格在高家养老……甚至可以说……不是我们门楣能容得下他老人家……而是他老人家本就是我们高家的门楣！”
说到这里。
高柏芝忍不住的以头拄地，颤声忏悔道：
“圣者爷，我们这次是真的知道错了……只求您，大人有大量，还看在您跟我们高家多少还有点儿香火的情分上，放我们一条生路。”
其他高家子弟也终于在自家族长的哀嚎中反应过来，纷纷跪下祈求。
场面凄厉至极。
注视着哀鸿遍野，卑微到极点的高家众人，陆云霄眼神依旧保持着那股冰冷到极点的淡漠。
他招了招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