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近在咫尺的死亡,以中山侯孙思道为首的西凉勋贵们脸上再没有那股已经习以为常的高高在上,转而化作无限的卑微与惶恐,他们拼劲全力的冲陆云霄跪拜下去,慌乱的口中只剩下饶命两个字眼。
对于他们痛哭流涕的求饶,陆云霄只是淡淡回应:
“你们为祸西凉多年,若不杀你们,这西凉百姓又有谁来安抚?”
“况且,我不是没有给过你们改过自新的机会,只可惜,你们狂妄惯了,自然就看不到这个回头的路。”
“路都是自己选的,既然自己走到这步,那也怨不得别人。”
陆云霄说完也就离开法场。
对于常年在是尸山血海里打滚的他而言,眼前这点儿情形,他压根懒得再多看一眼。
解决了西凉境内这些为祸已久的官僚,陆云霄就准备带着小竹叶返回云州,既然已经答应要出席商盟的会议,那他自然不可能失信于人。
走之前,他准备带着小竹叶去跟冯玉江做个最后的道别。
此去经年,谁知道,再见何年何月?
冯玉江的墓跟他的纪念碑并没有安葬在一处。
据赵书辉所说,这是冯玉江父母的意思。
他们将冯玉江的尸骨另葬到了永春湖西北处的一处半山腰上。
立在山中野地,整个永春湖风光尽收眼底。
满山枫叶,通红似火,将整篇水天染成血红。
怔怔看了几秒,陆云霄便让李存孝带着冯竹叶现在墓园外面玩一会儿,他想进去跟自己这个最好的兄弟聊聊天。
清冷山风里。
陆云霄看着墓碑上的那张三寸黑白照片,摇头苦笑:
“江哥,你个老小子往这里一躺倒是清净多了。”
“吹着小风,看着美景,自自在在,却把老子一个人扔到西境那片毛都不生的黄山里面,跟那些个狼虫虎豹斗智斗勇,还得分心应付身后不时射来的暗箭……”
“你是不知道,兄弟我有多难……”
“兄弟的家仇国事是一件接着一件,从来就没有什么空闲是我自己的……要不是这次休假回去处理当年我家的世仇,说实话,我有时候还真挺羡慕你能往这山里一躺,从此不问俗事。”
说到这里,陆云霄用力摇了摇头继续道:
“好了,我是来看你的,不是来给你添堵的,说点儿开心的事,咱们九霄军现在再不是当年需要打绝户战的小门小户了,如今的九霄军号称天下第一强军,满编制三十万三万人,这还不包括那些配合咱们的地方军,要是全加到一块儿,咱们少说也得有四十万人。”
“当兄弟的跟你说这些,没别的意思,就是告诉你,咱们九霄军如今已经真正的站稳了脚跟,如你当初所说,成为了帝国脊梁,我向你保证,等找出当年覆灭我家族的凶手,替我那些族人复了仇,我就以最快速度回到西境。”
“咱哥俩都是纯粹的兵,守徒卫疆那是咱们的职责,可这官场上的弯弯绕,兄弟我是真不想掺和……也懒得掺和,只是……身在这么个大染缸,不论我怎么不想,也难免要沾上这里面的浑水……”
说到这里,陆云霄声线戛然而止。
因为他忽地想到,自己的好兄弟好不容易才躺在地下寻到了安静,自己要是再将这种让人恼火的斗争,岂不是有点儿太孙子了。
这般想着,他收起话夹子,冲后面还带着小竹叶在外面守着的李存孝招了招手。
李存孝也就弄懂了自家先生的意思,拎着两瓶白酒走了上来。
陆云霄接住白酒,淡然续道:
“江哥,我知道你好酒,尤其好咱们西境藏南那里的青稞酒,所以特意从小胡胡耀辉手里打劫来的,下次你要再喝,可就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了。”
说罢,他缓缓拧开酒瓶盖,直接将两瓶白酒全部洒在墓碑跟前。
陆云霄祭拜完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