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着血淋淋的地面,望着转瞬惨死的妻儿,杜耀辉彻底陷入癫狂。
他死死盯着陆云霄,眼中怒意几乎凝成实质。
可陆云霄眼中只有万丈冰寒。
“原来,你失去挚爱也会觉得心疼。”
“云帆也是我之挚爱,你说,我的心又有多疼?”
说完陆云霄上前一步,抬手指了下杜耀辉的透露。
杜耀辉便骇然发现,自己全身上下居然没有任何力气,仿若一阵风吹过来,都能把他掀翻在地。
他顿时惊慌失措,颤声喊道:
“姓陆的,你对我做了什么?!”
陆云霄瞥他一眼淡然开口:
“也没做什么。”
“不过是碾碎了你的四肢罢了。”
“你忘恩负义,将云帆逼入绝路,最后害她惨死,所以你的下半辈子就为她忏悔吧。”
“至于这些财产,也都是云帆父母所留,既然你没照顾好她,自然也就没有资格享有。”
“云帆生前在西部支教,那这些财产就全部用于西部的孩子吧。”
他说完直接转身:
“小李,通知红袖带人接收公证。”
“明白。”
李存孝躬身答应,转身安排去了。
“你杀了我!”
“我求你,给我个痛快。”
杜耀辉神色灰败,只求一死。
在他努力半生所为的人先后惨死,甚至连全部财产都被剥夺。
如此接连打击,直接让他丧失了所有求生的动力。
对此,陆云霄只是摇头:
“你现在觉得绝望,可为什么不想想当初云帆被逼嫁人自己引火自尽时,内心有多绝望?”
声音落下,陆云霄再次抬起手掌,在杜耀辉头顶轻轻一弹。
叫声凄厉的杜耀辉喉咙里就再发不出丝毫声线。
前后不过十分钟功夫。
刚刚还意气风发大有指点江山之意的杜耀辉就变成了一个连自杀都做不到的彻头彻尾的废物。
看着瘫倒在地的杜耀辉,陆云霄眼底没有丝毫怜悯。
杀伐多年,他很清楚,对人仁慈,就是对自己的残忍!
这样巨大的落差,让现场无数宾客全都噤若寒蝉,战战兢兢的注视着陆云霄的一举一动,生怕自己一个不慎,招惹到这位杀神。
众目睽睽之下。
陆云霄目光在别墅院内游荡。
那里有颗已经枯死的枇杷树。
应该就是董云帆在写给他的信里提过的,那株她知道陆家出事、陆云霄下落不明后,为他种下的,用来祈祷的小树。
只是,如今的他已经在那场杀戮之后,破茧而生。
可那个种树的姑娘却再没办法回来。
想到这里,他脑海中忽然想起归有光在《项脊轩志》中留下的名句——
“庭有枇杷树,吾妻死之年所手植也,今已亭亭如盖矣。”
诗文与现实并不契合。
可陆云霄却认为理所应当。
他就那么静静注视着那株枯树。
恍惚间,时间仿佛回到他跟董云帆在十多年前在操场上的初见。
那个扎着马尾辫的少年,穿过时光,穿过记忆,带着一脸浅笑走到他的跟前,主动伸出小手,大大方方道:
“你好同学,我叫董云帆,很高兴认识你。”
“你好,我……我叫陆……陆云霄。”
陆云霄在心底小声回了一句,一如当初十五六岁初见女孩儿时害羞的模样。
……
待到楚红袖派人接手杜家诸多事项。
陆云霄便独自一人离开杜家别墅。
心烦意乱的他没有叫上李存孝同行。
而是自己一个人沿着读书时,他们俩最爱逛的清漳河漫无目的的游荡。
漫无目的的走了一阵。
陆云霄才猛